“比来我也有所发觉,”严清怡低声打断他的话,“以是想先停两年,养养心性,不然读书读很多反而更坏。”
严清怡没有像前次似的进绸缎铺,而是在杂货铺门口摆了个地摊。
还好,何若薰未曾健忘她,也未曾忽视应许过的话。
严清怡赶紧伸谢,“有劳先生。”
一系列行动纯熟而文雅,像是做过千遍万遍般。
途中颠末四海钱庄,严清怡停了数息,终是没有出来。
他小时候爱哭爱闹,略微不见薛氏身影就放声大哭,小解时候也不避讳,不管人多人少,不管是在炕上还是地下,归正想尿就尿。
严清怡取下来,双手呈给他。
严青旻眸中较着暴露些惊奇,渐渐撕了个小口儿,“真撕?”
因为他年纪最幼,不管是薛氏还是严清怡都情愿纵着他。
这是不敷八岁孩童的目光?
袁秀才面色变得寂然,“我找你恰是因为此事。青昊算是机灵,书读两三遍便能记着,释意也讲得通,在八个弟子中算是佼佼者,只是他过于急功近利,心术有些……”
袁秀才点点头,因见她带来的春联纸,便笑道:“如此,便由你服侍笔墨吧?”
严清怡看下落款,自写信那日到现在足足半个月之久,想必真是大雪封路担搁了驿站。
信公然来自何若薰。
就是懒并且馋,常常倚小卖小回避干活不说,还多占多吃。
严清怡笑道:“这屋里暗,你把稳眼睛,我昨儿没睡好,略微歇息下。”
躺在床上,倒是半点睡意都没有。
本来说好的每旬日回家一天,因过年要歇大半个月,加上年底差役公事忙,便没让他们歇息。
出得门来,严清怡没回家,转而去了当铺。
严清怡考虑着,不知不觉睡着了。
严清怡忙坐起家,穿好棉袄,仓促梳了梳头发。
严清怡吸口气,往砚台里注上半砚水,执起墨锭研磨半晌,待墨成,铺平一张宣纸,两边用竹根镇纸压好,选了那支细毫笔,略加思考,便落笔如飞。
严青昊连声应好。
字体柔媚娟秀,明显是出自女子之手。
袁秀才约莫着纸的是非,问道:“要五言联还是七言联?”
醒来时,见薛氏坐在床边,和顺地看着她,“睡这么久,再不起夜里就该走了困。”
严清怡伸谢接过,只见上面写了袁秀才的名讳,再里头另有只略小点儿的信筒,写的是“烦请转交涌泉胡同严家三娘”。
严清怡笑笑,问袁秀才:“我想写封复书,可否借先生笔墨一用?”
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。
袁秀才指了书案,“你自便便可。”
袁秀才捋捋胡子,长叹一声,“也好,学能够不来上,书还是要读,年前我把论语中的学而篇和里仁篇给他讲讲。”
将布帘子拉上了。
严清怡笑答:“可贵求先生写一次,还是字数多点合算”,扫一眼架上悬着的羊毫,学着袁秀才的腔调问,“先生用京提还是大楷笔?”
严清怡恭敬地朝袁秀才行个礼,“先生找我有事儿?”
正值午后,一天中阳光最激烈最暖和的时候。
书房点了炭盆,非常和缓,虽说炭不如她宿世用得好,但比起如同冷窟般的涌泉胡同来讲,无疑于天上地下。
严青昊迷惑不解,指着不远处的瑞祥问道:“如何不出来?如果再能赚到银子就好了。”
吃过午餐,严清怡服从薛氏叮咛,买了大红春联纸和二两白糖往府学胡同去。
薛氏笑道:“不急在这一时,明天去也不晚。”
袁秀才上午教七八个弟子读书,下午会不足暇时候。
严清怡恍然记起下午本该买春联纸找袁秀才的,这个时候已经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