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如娇细细比较番,得出个结论,“东西差未几,也真难为她们筹办这么殷勤。”
陆致道:“太常寺姜守仁的闺女,你看吧,姜守仁很快就要发财起来了,今儿恩师就说要把他往吏部活动,顺道还能再升一级。六部中礼部为尊,吏部为重,能进吏部,姜守仁几个儿子的出息不消愁了。邵公公那边如果喜好了,少不得还得汲引。”
大姨母一见他,就呜哭泣咽地抽泣,“我是没脸见人了,我说呢,几次问起是哪个朱紫,都推三阻四地装不晓得,本来是个宦官?我两个娇滴滴的外甥女,去服侍个宦官,我还如何去见地府之下的爹娘?”
严清怡奇道:“你看过帐本?能看懂吗?”
苏氏话都不肯对她多说一句,她又该如何提早生的事情?
严清怡百思不得其解,蔡如娇却完整没有在乎,而是不迭声地赞叹,“竟然能见到皇家人,另有好几位老封君,不枉来一趟京都。等回东昌府,我就能显摆显摆了……柔嘉公主真是气度,你瞧见她步摇上的红宝石没有,个个都有指甲盖那么大,另有她腕间戴的南珠手串,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粉色的南珠,这下真长见地了。”
呆呆地坐了半晌,面前又闪现起苏氏蕉萃惨白的神采,和面对她时不容错识的防备与疏离。
大姨母欣喜一笑,严清怡果然是聪明,话一点就透。
严清怡连连点头,又问:“你会筹算盘吗?”
陆安平对大姨母道:“张大人留父亲有事相商,稍后才气归去。”
蔡如娇笑道:“你不是陪着罗家阿谁小女人做绢花嘛,我跟魏女人往枫林里转了转。林子里有间竹屋,几位女人在那边操琴烹茶。有两人弹得还行,有些倒是不到火候,还不如我的琴艺。”
总之,能避讳就该避讳着,免得另生枝节。
“没瞧中?”
康顺帝苦夏, 带着妃嫔们在西山避暑, 懒得管这些琐事,便叮咛送给七爷过目。
不等说完,严清怡已经明白,“我晓得了,不会让姨父难作。”
严清怡本想去跟苏氏道别,趁便提一下去罗家看花房的事儿,不成想苏氏走得急,只跟张老太君那桌打过号召就仓促分开,压根儿就没多看她一眼。
谈笑间,天气垂垂沉下来。
蔡如娇不觉有些忸捏,开口道:“彩霞是跟着我娘服侍的,我问问她会不会,不过你也得先有个算盘才成。”
莫非这不是大姨母早就预感到?
严清怡换过衣裳,把头上金饰除了,便往正房去,彭姑姑拦住她笑道:“太太今儿有些乏了,想歪着打个盹儿,表女人就不消过来了,夜饭也各安闲屋里用。”
陆致直到快宵禁的时候才回家,脸上神情晦涩不明,说不清到底是喜还是悲。
严清怡颇感惊奇,大姨母来时还兴高采烈的,精力颇好,如何俄然又扳了脸?不对,仿佛是用饭时候就没甚么精力。
严清怡左思右想找不到体例,只能安抚本身,能结识苏氏也算是有了停顿。
间架税就是房产税,按照各家房屋的品级和间数多少收取。
“是琴啊,你竟不晓得?”蔡如娇见严清怡不懂,内心模糊有丝对劲,“玉壶冰是桐木斫琴,比起别的琴声音更亮一些。”
说出来,恐怕脑筋有病的就不但苏氏一人了。
那是为甚么?
严清怡道:“那你教教我如何做账。”
大姨母只淡淡“嗯”了声,再无别言。
严清怡笑道:“想明天请大表哥帮我买一个。”
印象里,大姨母是能喝一点的。
严清怡心不在焉地问:“甚么玉壶冰?”
走出门口时,陆家三兄弟已经等着了,却不见陆致。
正考虑着,蔡如娇神情愉悦地出去,把手里拎着的小布包解开,“这是我得的东西,让我看看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