戒律回道:“守安便是贵府姨娘的道号。妙安观内世人划一,再无姨娘婢女之分,有的只是修道之人。”
约莫一刻钟摆布,四人被领到了一小屋前。戒律念了声道,说:“还请三位在这稍作安息,我这就去差人去叫守安。”
言菲绾不断念的又软语相求,泪眼汪汪的说了一阵,冯姨娘还是无动于衷。没法,她只好忿忿地胡乱将东西扔给她,再唤过丫环叫来邓嬷嬷,装腔作势了一把,便归去了。
马车内,言菲绾不幸兮兮地望着邓嬷嬷道:“嬷嬷,你说姨娘会不会怪我”
***一展眼便到了十一月十一,恰是谢馨菡生日。本来冯姨娘也是这日,二人不异。头一日,言菲绾就已向杜氏叨教过,想亲身送些鞋袜到妙安观去。杜氏见她克日还算循分,又揣测妙安观端方极严,料定她出不了甚么幺蛾子,便乐得博个刻薄名声,遂同意了。不过仍派了亲信邓嬷嬷一起伴随。出门时拨了辆素雅繁复的马车并两个保护随行。***
邓嬷嬷道:“好了,现在蜜斯的心也算尽了,归去再说吧。”
言菲绾行了个礼道:“多谢嬷嬷。”邓嬷嬷遂带了一个丫环去了正屋。她又许了些钱,将剩下的小丫环也打发了出去。
冯姨娘道:“回四蜜斯,贫道真的没有。多谢四蜜斯操心送鞋袜来,贫道另有很多功课未做,四蜜斯还是先行归去吧。”
言菲绾不解隧道:“守安是何人?”
言菲绾怨毒地盯着她:死老虔婆!烂了舌头的东西!竟比那秦嬷嬷还要阴狠非常!敢将她比作粉头、花娘!哼,哪一日落在手里给尝尝短长才好!
冯姨娘念了声道,说:“四蜜斯在讲甚么,贫道听不懂。”
邓嬷嬷淡淡隧道:“菲蜜斯如此故意去看望,冯姨娘欢畅都来不及,又怎的会见怪蜜斯?”
未几时,便有一小道姑领着人出去。
一时,屋中只剩冯姨娘跟她二人。
少时,马车到了妙安观前,跟着的小丫环忙搬了凳子扶言菲绾等下车。但见那妙安观坐落在一半山腰上,也无石阶,只一条黄泥窄路通往院门。言菲绾嫌恶的看着那条污脏不堪的路,心下很有些悔怨。又不能说,少不得硬着头皮朝前走。
见到来人,言菲绾同邓嬷嬷俱吓了一跳――面前这位描述干枯,双目浮泛的道姑真是那闲适恬然,我见犹怜的冯姨娘?!这才堪堪两月未到啊!妙安观到底是何地,竟能将一人窜改至此!
冯姨娘机器地点点头,恭敬隧道:“多谢戒状师姐,守安必然谨遵徒弟和师姐的教诲。”
只听她哼着声道:“这会子都没旁人了,姨娘就不要装了。”
邓嬷嬷看了二人几眼道:“既如此,老奴就先去同妙安观的徒弟打声号召。菲蜜斯好了就叫丫环来唤老奴一声。”
言菲绾强笑着道:“嬷嬷说的极是!菲绾受教了。”
言菲绾又说了好些体贴的话,冯姨娘都只虚应着。言菲绾无法,只好对邓嬷嬷道:“嬷嬷能不能出去逛逛,我有些梯己话想伶仃同姨娘说说。”
言菲绾“你”了一声,端起桌上的茶想喝着顺顺气,岂料一入口就忍不住吐了出来,“呸”了声道:“这甚么东西啊!是给人喝的吗?”
言菲绾咬着唇道:“可……可……”
冯姨娘目光闪了闪道:“四蜜斯谈笑了。贫道不过是一削发之人,哪来的甚么梯己银钱。四蜜斯不是有月银吗?如何还会缺钱使?若真格儿缺,就归去同杜夫人要些吧。”
邓嬷嬷不痛不痒隧道:“菲蜜斯这话差了,甚么叫‘不孝’?您是主子,她是主子,若去送,那是您的情分;若不去送,也说得畴昔,您听过哪家蜜斯和主子讲‘孝敬’的?这话如果让老爷夫人听到了,还不惩罚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