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人嫣然一笑,见礼退下。
我又问:“甚么时候比?梅菜也想在岸边瞧瞧热烈。”
龙井左手背畴昔,右手”唰”的一声翻开不晓得那里来的折扇,道:“龙神爷想做甚么是做不成的,就凭我这翩翩少年,不消甚么体例,想必也是大受欢迎的。”
朵儿笑道:“晓得你爱看热烈!八月里,左不过中秋了!说美人如月,共襄盛举甚么的。”
那云朵倒是笑了,道:“甚么林萝女人,这才是林萝女人呢!”
烟雨阁的姐我个个熟谙,一瞧来了可不止十个,不熟谙的是合座红的,也比料想的多,只怕姐儿们为个上船名额,也争个不相高低。
合座红也是一家大倡寮,虽说范围不及烟雨阁,但以姐儿的风采著称,合座红收姐儿必得琴棋书画歌舞才艺俱全的,自称雅齋,迩来大大的着名头,特别是有个叫林萝的姐儿,被称为京师第一花魁,本来莫先生想用知书达理的晴韵女人来力挽狂澜,不想偏生给承平猴魁吃了,目睹这风雅名头被合座红抢走,莫先生常常气的长叹短叹。
“哦?”我忙问:“听上去倒风趣的很,要怎生比赛?”
远远便瞧见那金碧光辉的画舫张灯结彩,在澄净的水面上浮着,跟流光溢彩的倒影一衬,月光下好像瑶池。
我心下想着,这约莫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林萝女人了。
我忙道:“爹,莫非那画舫订的咱家点心?”
我又问:“这画舫可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上来的,你使了甚么体例?”
正想着呢,那姐儿出声制止道:“云朵,怎生这么没有端方?”
合座红看来真是风头正胜,随船来的莫先生约莫也不甘逞强,忙吼道:“鸳鸯女人上场!”
龙井撇撇嘴,道:“人不是说中秋节团聚夜么?龙神祠冷冷僻清,甚么意义,可贵有这热烈事,不来瞧瞧倒可惜了的。不说美人,美食也够吃的了。”一指那宴席上,只见山珍海味,好菜杂陈,公子伴着姐儿,觥筹交叉,好不欢愉。
我走到客座紫檀木桌椅边,忙着把杏仁酥在粉彩小碟里摆成花朵形状,又把配点心的白菊花装点其间,正取出食盒下一层的桂花松子糖,不想有人手快,闪电也似的先拿了那桂花松子糖去,我抬眼一看,吃了一惊,想不到竟是龙井,带了瓜片鹦鹉状在肩上,缓慢的把糖塞进嘴里。
我翻了他一眼,但见确有姐儿直望着他暗送秋波,龙井一副见惯风月的模样点头请安,那姐儿俏脸便是一片粉红,我顿时不支声了,龙井真是有龙井的本事,当真佩服。
我兴冲冲的提着篮子跑跳畴昔,心下想着,本年真真好运气,本身竟也能上船抚玩盛事。
那可奇了,我望向台子中间,已不见那女人身影,既不是烟雨阁又不是合座红,到底是哪个院儿的姐儿呢?
好轻易盼到八月十五,夜凉如水,碧空如洗,滚圆的玉轮在轻纱也似的淡云包裹下,朦昏黄胧,分外诱人。
我点点头,笑问道:“姐姐这是那里去?”
布好了点心,回到龙井前面站着,便见各位姐儿争妍斗艳,使出浑身解数来博恩客喜爱。
船上雕栏画壁,极尽豪华,安排着文房四宝,时令鲜花,此时丝竹管弦,正吹打的热烈,姐儿们穿了层层叠叠的轻纱华服,头上插着金银金饰,有抱琵琶的,有挥毫作画的,看来个个身怀绝技。
“铮……”只听一阵清幽的琵琶声,我循名誉畴昔,是个陌生的姐儿,肤白胜雪,貌美如花,垂着乌黑长发,穿一件绛色单衫,真真让人惊为天人,听她的琵琶,一会如泉水叮咚,一会又仿佛气贯长虹,真真入迷入化,又伸开歌喉唱了一曲金陵醉,嗓音清澈甜美,我虽不懂其中典故,倒也感觉余音绕梁,委宛动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