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可奇了,我望向台子中间,已不见那女人身影,既不是烟雨阁又不是合座红,到底是哪个院儿的姐儿呢?
合座红看来真是风头正胜,随船来的莫先生约莫也不甘逞强,忙吼道:“鸳鸯女人上场!”
我便又问:“我只听是合座红与烟雨阁的女人合作花魁之名,怎生另有别的倡寮的姐儿?”
合座红也是一家大倡寮,虽说范围不及烟雨阁,但以姐儿的风采著称,合座红收姐儿必得琴棋书画歌舞才艺俱全的,自称雅齋,迩来大大的着名头,特别是有个叫林萝的姐儿,被称为京师第一花魁,本来莫先生想用知书达理的晴韵女人来力挽狂澜,不想偏生给承平猴魁吃了,目睹这风雅名头被合座红抢走,莫先生常常气的长叹短叹。
中间有人道:“这鸟儿倒真真的有灵性。”
远远便瞧见那金碧光辉的画舫张灯结彩,在澄净的水面上浮着,跟流光溢彩的倒影一衬,月光下好像瑶池。
我笑道:“女人莫怪姐姐,我只是瞧那女人才貌双全,只觉得是合座红的林萝女人了。见地短浅,女人莫怪。”
云朵奇道:“确是只要合座红与烟雨阁啊!那里有别的院儿的姐儿够格过来?那弹琵琶的,不是我们院儿的,定是烟雨阁的。”
我便问:“莫不是又有恩客不来,去合座红了?”
我翻了他一眼,但见确有姐儿直望着他暗送秋波,龙井一副见惯风月的模样点头请安,那姐儿俏脸便是一片粉红,我顿时不支声了,龙井真是有龙井的本事,当真佩服。
烟雨阁的姐儿们又妒又恨,都是一副怪神采。
待上齐了点心,我退到后边,瞧着那些姐儿轮番上阵,八仙过海各显神通,龙井倒是大模大样的坐在我前面的紫檀椅子上,跟别的公子对姐儿品头论足,倒像个见过世面的。
已颠末端七月,鬼门关已经关了,内里少了孤魂野鬼,倒清净的很,不若送完了中秋的月饼与螃蟹,我也去胭脂河边瞧瞧热烈罢!
龙井左手背畴昔,右手”唰”的一声翻开不晓得那里来的折扇,道:“龙神爷想做甚么是做不成的,就凭我这翩翩少年,不消甚么体例,想必也是大受欢迎的。”
朵儿也笑道:“可不是么!说是要作诗呢!因嫌菊花俗,硬要作荷叶咏。我瞧着菊花倒好,金灿灿的一片,这劳什子荷叶,甚么看头。”
我点点头,笑问道:“姐姐这是那里去?”
“哦?”我忙问:“听上去倒风趣的很,要怎生比赛?”
我便笑着搭讪道:“想来女人是合座红的人了,刚才那位弹琵琶的,但是名噪京师的林萝女人么?”
我心下想着,这约莫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林萝女人了。
朵儿点点头,道:“是那功德的柳公子,说甚么倒想瞧瞧两家倡寮比一比,不晓得哪家的姐儿更风雅,要自掏腰包,在胭脂河请一个画舫,带两家女人赛赛才艺呢!”
只听一个公子跟龙井低声道:“这鸳鸯女人当然是好嗓子的,可这春秋未免长了点,依鄙人鄙意,还是那合座红的胜算大些。”
我又问:“这画舫可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上来的,你使了甚么体例?”
我笑道:“姐姐倒定能随汀兰女人上船,好眼福呢!”
我喜道:“这倒真真是个巧宗,能上船瞧热烈了!”
又抱怨两句,便归去了,又托我寻镯。
那云朵未曾言声,倒也一脸不平。
那云朵倒是笑了,道:“甚么林萝女人,这才是林萝女人呢!”
我忙低声问:“为何你不在龙神祠守着,跑到这里做甚么?”
那女人嫣然一笑,见礼退下。
俄然闻声一个陌生丫环唤我再添一份桂花糖,我忙畴昔奉上,但见那丫环吊稍眼睛,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,正侍立在一名着梨花青色衣服的娇柔女人身边。想来必是合座红的姐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