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以唯站在那，听着宁翊一字一句，只感觉寒彻入骨。
传闻永初帝贺缈出世那日，大颜……当时的国号还是北齐，北齐皇宫内开了满池莲花，是数百年难遇的吉祥之兆。前国师入宫进言，称北齐命脉悬于她一身。
这就是她的将来夫婿，是她要拜托“毕生”的人。后半辈子的漫冗长日，她不时候刻都要以他为天，以他为纲，千方百计使他欢心盼他垂怜，乃至还要与他连绵子嗣……
一有些耳熟的清澈女声本身后传来，却模糊带着些威势。
宁翊固然行事放浪，但分缘不差。亭中的世家公子大多与他干系不错，有些也能算半个酒肉朋友。
方以唯本不欲凑这热烈，刚要回身走开，却刚好听到了本身的名字。
“我……”
方以唯沉默了半晌, 才昂首，直直对上女子的视野, “的确。”
“方才那位朱紫不是异瞳啊，会不会是哪位公主郡主？”
晋齐和谈，晋帝扶贺缈为北齐新帝，且北齐向大晋称臣，但仍可保存帝号，利用君权。
这改朝换代，兜兜转转，追其本源竟是和当初那异瞳的预言脱不了干系。
永初元年，贺缈即位，改齐为颜。
茯苓顿脚。
內侍将她们引上了湖上的七折桥，岸边柳烟脉脉，已经模糊能瞥见人影，少女们的娇笑声断断续续传来。
“待字闺中是蹉跎，出嫁后又有何辨别？后宅女子始终都是笼中鸟，变得不过是囚笼的名字罢了。”
只一眼，却仿佛已经看破了后几十年的恶梦，让方以唯不由头皮发麻，毛骨悚然。
方以唯抿唇，“你感觉有几个？”
再开口时，话中多了几分摸索，“那么，如有朝一日穿云破雾，方蜜斯又有何筹算？”
“比来京中都在群情你的婚事，等我们盛京第一才女方以唯进了侯府，世子你怕是就不能再像畴前那么清闲了吧？”
如果不是永初帝，那还会是甚么人？
“我又能有何筹算？”
宁翊从小到大还没被一个婢女呵叱过，顿时被激愤，“你是甚么东西？竟敢对本世子大喊小叫？！来人，给我好好经验经验这个丫头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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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克日方大蜜斯和宣平侯世子的婚事, 倒是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。”
迟迟没有听到方以唯的答复，她挑了挑眉，面上掠过一丝微不成察的失落，“罢了，是我冒昧……”
方以唯却只是朝她摇了点头。
女子转头看了方以独一眼，眼底竟是出奇的亮。
听女子又提及婚事，茯苓有些严峻地盯向方以唯，恐怕她又急火攻心扭头就走。
亭中的虞音俄然瞧见了方以唯，一脸看戏不嫌事大地嚷了起来，刹时让亭外的方以唯成了世人视野的核心。
这些宫闱秘闻，一传十，十传百，其中细节已无处考据。只知先帝贺归动了杀心，但尚在襁褓中的贺缈却幸运逃脱，流落到了大晋，被当时还是废太子的晋帝收为义女。
“陛下。”
“方才那是甚么人啊？蜜斯竟与她说了那么多。”
她身后，宫娥不解地问。
天子战死疆场，北齐元气大伤，节节败退。
“陛下，你笑甚么？”
她正想着，却被不远处的喧闹声吸引了重视力。
方以独一惊，赶紧将茯苓拉了返来，“世子……”
虞音正想看方以唯笑话，立即上前接话，“是啊，刚才我还和她提起世子，却没曾想方姐姐非常活力，扭头就走了。”
茯苓那里能忍得了自家蜜斯成为世人挖苦的笑柄，一咬牙就冲要上去实际，步子刚踏出去，却被方以独一把拉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