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且慢。”
“玉歌,你说谢逐明天有被朕唬住吗?”
可即便是他避而不答,贺琳琅却还是不肯放过他,眯着眼仿佛是回想起了甚么,“这几年,陛下出落得更加现艳动听了。不过就算是她十三四岁,面貌还未完整长开之时,这盛都城里有幸得见圣颜的少年儿郎们,便已有很多为她倾倒。”
谢逐笑了笑。
“陛下,您本日召谢逐来到底是为了甚么啊?”
待她们走远,谢逐从亭边不远处的假山后走了出来,神采莫测。
话一出口,他便微不成察地拧了拧眉。这话,本不是他该问的。
陛下对谢逐的确很关照,但这和她当初对国师的好……有很大的不同。面对谢逐,陛下没有健忘两人的君臣干系,时候绷着,不比在国师跟前,会严峻会害臊,与浅显少女无异。
不知为何,谢逐脑海里俄然闪现出一身着蝶袖粉裙的异瞳少女。
玉歌虽还是似懂非懂,但却明白了一点。
谢逐堪堪回过神,俯身从脚边拾起本身的白玉琅环,朝薛禄抬了抬手,嗓音降落,“在这里。”
玉歌不解地皱了皱眉,“可……”
薛禄也停下步子,不解地问,“先生?如何了?”
十三四岁的女帝……
“本来是个纸老虎……”
谢逐终究有了一点反应,眉头不安闲地挑了挑。
还没等她出声,谢逐却先瞥见了她,微微一愣,便走到她跟前,施礼道,“长公主殿下。”
贺琳琅顿了顿,略有些讽刺地笑了起来,“谁让你,长了一张肖似国师的脸呢?”
还真是聊得投机。
想到这些,他微微皱了眉。
玉歌有些傻眼。
贺琳琅气势汹汹赶到老景亭时,刚好瞧见谢逐望着贺缈分开的方向,支着额笑意和顺。
“谢先生?谢先生。”
老景亭。
贺琳琅唤住了他,徐行走到他身后,以一种状似偶然的口气说道,“本宫又不会吃人,谢先生与陛下赏花下棋共处了大半日,如何见了本宫就连一刻都不肯多待了?”
现在没了人她再懒得顾忌很多,懒懒地撑了个腰,大步分开,“亲不尊熟生蔑,谢逐可不是朕能靠近的人。”
“……奴婢不知。”
“陛下,您如何又我啊我的了,”
“我随公公同去。”
贺缈对劲地扬唇,两指一松,棋子当一声掉入棋篓,“本就没甚么意义,不过是想唬唬他罢了。”
“唬?”
贺缈松了口气,转眼看了看亭外染红半边天的朝霞,低头去拾棋盘上的黑子。
谢逐回身朝方才走过的路看去,“我的玉佩不知落在那边了……”
主仆二人循着□□分开了老景亭。
“……”
薛禄仍然喋喋不休地说着,“主子印象里, 陛下仿佛还没有和哪位大人待在一起能待大半天的。除了……”
谢逐垂下眼,还是不答。
“只不过,”贺琳琅话锋一转,“我这位幺妹专情得很,重新至尾只认定了一小我,盛京这么多王谢公子,她连个正眼都不瞧……”
再加上午后那盘一塌胡涂的棋, 谢逐美满是一头雾水,压根摸不清贺缈的心机。
谢逐也晓得贺琳琅对他有敌意,此地不宜久留,因而接在这话背面就开口告别。
谢逐微微蹙眉。
说罢,她便刻薄地剜了谢一一眼,回身扬长而去。
贺琳琅回身看向他,意味不明地笑了笑,“谢先生本日是头一次见陛下吧,如何?我们大颜的女帝陛下但是果然如传言普通,生得一副国色天香的好面貌?”
聊了大半日的晋帝家事, 从晋帝子嗣薄弱群臣力谏纳妃, 到帝后二人联手往臣子府中塞美人搅得他们后宅不宁, 再到太子棠昭聪明却恶劣、每日都在帝后跟前念叨何时能再见长姐, 最后还说到了二殿下棠暄的体弱多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