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等她出声,谢逐却先瞥见了她,微微一愣,便走到她跟前,施礼道,“长公主殿下。”
谢逐堪堪回过神,俯身从脚边拾起本身的白玉琅环,朝薛禄抬了抬手,嗓音降落,“在这里。”
玉歌有些傻眼。
想到这些,他微微皱了眉。
薛禄仍然喋喋不休地说着,“主子印象里, 陛下仿佛还没有和哪位大人待在一起能待大半天的。除了……”
贺缈慢条斯理地清算完棋盘,起家朝亭外走,“他不是谨小慎微长于测度民气吗?朕就恰好要他看不懂摸不透,内心没底。让他纠结揣摩一阵子,朕也不至于太没面子……”
“有了这张脸,陛下或许会像畴前对国师普通,对先生也言听计从百依百顺。不过,谢先生可千万要谨慎了,这统统,不过只是因为你沾了国师的光,仅此罢了。”
他没再持续说下去, 转而岔开了话, “看来陛下和先生聊得很投机。”
谢逐也晓得贺琳琅对他有敌意,此地不宜久留,因而接在这话背面就开口告别。
谢逐喃喃自语,绷了一日的脸终究缓了下来,半边侧脸被霞光映着淡淡的金色,化开了眼角眉梢的沉郁。
谢逐垂下眼,还是不答。
玉歌恐怕有人闻声,从速看了看四周,见四下无人才持续问道,“可您不是已经筹算重用谢逐了吗?如何本日瞧着却像是……近而不亲?”
薛禄也停下步子,不解地问,“先生?如何了?”
贺琳琅回身看向他,意味不明地笑了笑,“谢先生本日是头一次见陛下吧,如何?我们大颜的女帝陛下但是果然如传言普通,生得一副国色天香的好面貌?”
“只不过,”贺琳琅话锋一转,“我这位幺妹专情得很,重新至尾只认定了一小我,盛京这么多王谢公子,她连个正眼都不瞧……”
“……”贺缈撇嘴瞪了她一眼,“他比我有才,比我聪明,比我有手腕,除了让他看不出心机我还能做甚么?”
贺缈松了口气,转眼看了看亭外染红半边天的朝霞,低头去拾棋盘上的黑子。
聊了大半日的晋帝家事, 从晋帝子嗣薄弱群臣力谏纳妃, 到帝后二人联手往臣子府中塞美人搅得他们后宅不宁, 再到太子棠昭聪明却恶劣、每日都在帝后跟前念叨何时能再见长姐, 最后还说到了二殿下棠暄的体弱多病。
薛禄往他腰间看了一眼,公然不见之前那枚白玉琅环,不由啊了一声,“那,主子归去帮您找找?”
老景亭。
贺琳琅顿了顿,略有些讽刺地笑了起来,“谁让你,长了一张肖似国师的脸呢?”
贺琳琅冷冷地勾唇,“谢先生这入一趟宫的时候,可真够长的。”
薛禄擦了擦额上的汗,对谢逐的非常浑然不觉,“那就好那就好。那谢先生,我们走吧?”
在另一条小道寻玉佩的薛禄终究呈现,喘着气疾步走了过来,“主子在那条道上没有寻到您的玉佩。”
玉歌不解地皱了皱眉,“可……”
还未等谢逐来得及作何反应,贺琳琅便又绕到了他身前,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几眼,“陛下现在正值婚龄,谢先生受晋帝所托前来帮手陛下,择选皇夫一事,恐怕也要请先生多多上心。”
“本来是个纸老虎……”
谢一一怔。
投机……
……几近包括了大晋这几年的宫廷琐事。
“谢先生虽是初来乍到,但你的规劝,陛下定能听出来。”
谢逐薄唇几近抿成了直线,嗓音也不自发沉了下去,“殿下言重了,草民初来乍到……”
玉歌扶着她走下台阶,嘴角微微抽搐,“您,您就筹算靠这立威吗?”
谢逐回身朝方才走过的路看去,“我的玉佩不知落在那边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