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逐微微蹙眉。
谢逐紧抿着唇站在原地,眉间似是覆着一层严霜,半晌没有行动,仿佛还在消化贺琳琅那句长相肖似……
薛禄仍然喋喋不休地说着,“主子印象里, 陛下仿佛还没有和哪位大人待在一起能待大半天的。除了……”
说罢,她便刻薄地剜了谢一一眼,回身扬长而去。
可即便是他避而不答,贺琳琅却还是不肯放过他,眯着眼仿佛是回想起了甚么,“这几年,陛下出落得更加现艳动听了。不过就算是她十三四岁,面貌还未完整长开之时,这盛都城里有幸得见圣颜的少年儿郎们,便已有很多为她倾倒。”
贺琳琅唤住了他,徐行走到他身后,以一种状似偶然的口气说道,“本宫又不会吃人,谢先生与陛下赏花下棋共处了大半日,如何见了本宫就连一刻都不肯多待了?”
“……奴婢不知。”
投机……
他没再持续说下去, 转而岔开了话, “看来陛下和先生聊得很投机。”
贺琳琅回身看向他,意味不明地笑了笑,“谢先生本日是头一次见陛下吧,如何?我们大颜的女帝陛下但是果然如传言普通,生得一副国色天香的好面貌?”
方以唯心领神会,立即说着鸾台另有一堆事没做完,硬是拖着还不肯分开的景毓辞职了。
还没等她出声,谢逐却先瞥见了她,微微一愣,便走到她跟前,施礼道,“长公主殿下。”
“是,草民正要出宫。”
不知为何,谢逐脑海里俄然闪现出一身着蝶袖粉裙的异瞳少女。
“……”
闻言,谢逐眸色一深,终究没再持续沉默,“陛下……已故意仪之人?”
主仆二人循着□□分开了老景亭。
玉歌百思不得其解,忍不住问出了口,“这聊了大半日家常还下了棋,其他事一概不提,奴婢都有些看不懂了……”
老景亭。
一垂眼,视野触及空荡荡的衣袍下摆,谢逐俄然认识到有那里不对劲,愣在原地。
贺缈慢条斯理地清算完棋盘,起家朝亭外走,“他不是谨小慎微长于测度民气吗?朕就恰好要他看不懂摸不透,内心没底。让他纠结揣摩一阵子,朕也不至于太没面子……”
薛禄也停下步子,不解地问,“先生?如何了?”
贺缈唔了一声,“让难以掌控的臣子服膺君心难测,可不就是所谓的帝王权谋?”
在另一条小道寻玉佩的薛禄终究呈现,喘着气疾步走了过来,“主子在那条道上没有寻到您的玉佩。”
谢逐薄唇几近抿成了直线,嗓音也不自发沉了下去,“殿下言重了,草民初来乍到……”
……几近包括了大晋这几年的宫廷琐事。
有些像梦中人,又有些像本日初见的女帝,可就在他想要细看时,那画面倒是一闪而过。
薛禄往他腰间看了一眼,公然不见之前那枚白玉琅环,不由啊了一声,“那,主子归去帮您找找?”
见他唯独在这个题目上有了反应,贺琳琅笑容稳定,腔调却又冷了几分,“是啊,她从小就对我们大颜的国师星曜情有独钟,盛都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即便是国师已经离京游历快三年了,她还是念念不忘,一向拖着不肯从世家公子里选皇夫。恐怕,还在等那位杳无音信的国师呢。”
谢逐回身朝方才走过的路看去,“我的玉佩不知落在那边了……”
想到这些,他微微皱了眉。
玉歌虽还是似懂非懂,但却明白了一点。
“只不过,”贺琳琅话锋一转,“我这位幺妹专情得很,重新至尾只认定了一小我,盛京这么多王谢公子,她连个正眼都不瞧……”
薛禄俄然认识到了甚么, 从速改口,“瞧主子说的, 先生今后有的是机遇呢。主子感觉, 陛下非常看重先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