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里暖意融融,雪花从半敞的窗扇间飘出去,刹时便化成了星星点点的水珠。九公子一时没有开口。
两小我在屋子里头翻找纸片的当口,九公子手里正捏着片纸帛,皱着眉头问远山:“这个是甚么意义,嗯?”
过了半晌,九公子将纸片叠了纳进袖子,转眸看了远山叮咛:“北边儿不是送过来几车狐皮大氅么,去库里挑几件儿,嗯·······送藤花巷子去”说到这里,勾了勾唇角“浮云山上的梅花想必开了,月朔去正合适”
远山悄没声儿的退出屋子。
院门只开了一人宽的裂缝,两个丫头只看得见管事,那里晓得门外另有人。北斗干脆推住门板摆布一敞,便瞥见管事低头躬腰,唯唯诺诺道:“公子,请稍候半晌,奴去叫谢娘子”
说龙飞凤舞也不太贴切,只因为这四个字不是草书更非行书,而是蚕头雁尾,周遭藏露,横势扁出的隶体。非但是隶体,更是古隶笔法。
九公子双目炯炯看了远山,远山不由挠头道:“仆···嘿嘿,仆看阿谁嬷嬷老是摸衣衿,原想她襟子里说不定藏了甚么隐密的东西,便趁扶她上马车的时候摸了一把,谁晓得竟然是字儿,公子······这上头写的是甚么?”
上一次去王家老宅,先是门口堵着进不去,厥后路固然通了,又因为崔氏在王老夫人身边奉侍,谢姜与王馥两人去了积玉亭,曹嬷嬷和几个丫头都没有进得去大门。这时候乍一瞥见远山,北斗忍不住指了他道:“如何是你······?”
这边儿管事着仓猝慌转头喊人,玉京回身跑归去腾罗处所,大门口便只剩下远山和北斗两个。远山伸着脖子向正房瞄了两眼,抬手压压竹笠,看了北斗小声道:“月朔那天······嗯,公子要去浮云山赏梅花,谢娘子去么?”
本来不是掉,是偷。九公子斜了眼远山,勾唇道:“这上头写的是···月朔十五”
“这还用得着问么?”九公子回身在矮榻上坐下,一手捺了之前仅画了几笔的雪景图,另只手从蟠龙团月的笔筒里抽出支羊毫笔,这个架式,天然是表白说话告一段落。
九公子不开口,远山便也闭上了嘴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