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公子抬手揉揉额角,低声道:“你当伉夫人崔氏,如何俄然丢下家宅不管,大冷的天出门,还一走十来天?”
远山头皮一紧,忙躬身答话:“仆先送了另几处的裘衣,厥后才去的紫藤院。外头冷的要命,王大抵喊谢娘子出来,仆便怒斥了他几句”说了这些,昂首觑了眼九公子,又道“仆让阿谁叫北斗的丫头捎话···公子月朔要去浮云山赏梅花,看看谢娘子去不去”
酒坊关了店门,煮酒的仆人又回了家,后院里清清冷冷。远山蹑手蹑脚上了木阶,手刚搭上门扇儿,便闻声九公子道:“做甚鬼鬼祟祟的,还不出去”
院子里风声吼怒,雪粒子打在瓦片上,收回“簌簌”的响声,屋子里一片喧闹。
封国律令,凡是贵门出身的妇人,只要诞下一子,除非犯下谋逆的大罪,不然不能正法。谢怀谨只能囚禁赵氏。
九公子夙来不说废话,现在俄然提起这件事情,必是与邀谢姜去浮云山有关。远山心内一凛,忙挺起腰板,凝神等着听下文。
雪势垂垂小了,早上还是棉絮样的雪片儿,这会儿成了细碎的雪粒,风一吹,便刮的一团团往下落。远山出了巷子,扫眼看大街上白茫茫一片,别说行人,连辆过路的马车也没有,便扬手一鞭抽在马股上。
拍拍肩上的落雪,远山上前揖礼:“伉公子在司里繁忙,仆直接去了藤花巷子,伉夫人又不在府里,仆便找了管内宛的王大”说了这些,远山顿了顿,眼看九公子两只墨如点漆的眸子,轻飘飘往这边一扫,忙又开口道“仆看谢小娘子在伉公子府里······日子不大好过”
远山撇撇嘴,排闼进屋的顷刻,便又是一脸寂然,九公子瞟了他问:“如何去了那么长时候,有甚么事儿么?”
天垂垂暗了下来,暮色覆盖下的天井,映出一团团青红色的雪光。九公子转眸望着窗外,沉声叮咛远山:“知会一声新月,不管谢娘子做甚么事,都不准拦”
愣了半天,远山结结巴巴问:“公子让仆去送裘衣…便是想让谢娘子去紫虚观上香。仆还觉得是,是因为纸条上面写了月朔······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