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筎院的事,筎院本身措置。盗窃燕窝五份,按杨府家规,当如何措置?”荆词的目光放在水晶龙凤糕上,慢悠悠道。
交由官府措置,蹲缧绁是免不了的,至于要蹲几年,得遵循现下燕窝的市场行情来计算。蹲过缧绁的贱奴,身价大打扣头,想找个富朱紫家服侍是不成能的了。
“拉下去。”芳年瞟了眼守在门口的两个丫环。
“你是长姐的人,来筎院不就是为了监督我么,这才是你的首要任务啊……”
“四娘迩来出门玩了几趟,见的都是萧郎君和萧娘子。昨日去了一趟珏院与太子妃谈天,呆了一个时候。四娘问为何太子妃要返来,太子妃说烦东宫争风妒忌的琐事。今晨四娘去给婠娘子存候,婠娘子还是态度淡淡。”青女垂首,将近来荆词的事一一道来,事无大小。
午后,青女为荆词忙活沐浴之事,丫环报说筹办安妥了,她进沐浴房察看,不知谁抬水时洒了些出来,她生生滑了一跤,咔擦一声扭到脚。
青女错愕,是阿谁青云小郎君……
“多谢四娘子。”
“屋里如何了?”
青女盯着主子的身影,抿抿嘴,沉着下来,“四娘子请讲,奴婢定当极力完成。”
“你好生养着,我就不打搅你了。”荆词笑了笑,起家筹算走出门。
两个丫环立即上前拉扯五儿。
“你今后就持续做你的任务吧。”荆词语气淡淡,起步走向屋外。
两个丫环跪在地上,咬着唇,眼睛含着泪,不住地颤抖。
“你奉告我,青云到底是如何失落的?”
“奴婢辞职。”
“不,奴婢是说……每隔一段日子,奴婢都要去莞院向大娘子陈述您的行迹。”
青女呈了一叠水晶龙凤糕和一壶蒙顶茶走向屋内,这是主子每日这个时候都要吃的东西。
“奴婢……”青女顿了顿,罢了,一向以来四娘子都如此善待她,她做狼心狗肺之事会惭愧一辈子的,“奴婢是大娘子的人……”
“四娘,这两个贱婢该如何措置?”芳年扣问主子的意义。
“奴婢错了,奴婢错了……”
桃华不再叩首,而是冒死地扇本身耳光,动手之狠看得世人都感觉疼,本来嫩白的面庞没几下便肿了。
“杨府家规,奴婢盗窃燕窝一份当罚十大板。”
筎院。
“从你备药的那一刻起,就是在吃里扒外。青女,吃里扒外,遵循家规该如何罚?”
屋内,孩童的朗朗书声充盈整间屋子,座上的杨寿雁目不转睛地催促着小儿子背书。
“嗯,”杨寿雁点头,“归去服侍着吧。”
“嗯?”她停下脚步,看着她。
“病愈之前,你就在房里歇息吧,甚么也别干了。”荆词坐在青女的床沿上柔声道。
“四娘子饶命——奴婢还没下药呢……四娘子饶命啊,奴婢没想下药的……都是被逼的……”桃华打着颤连连告饶,将头磕得生响。
还未进屋,便听到内里传来怒骂声。
“是。”芳年回声,四娘竟想得出来,如许下去,那贱婢的屁股不稀巴烂才怪,准是瘸定了。
青女站在一旁,看着被一大板子一大板子打下去的奴婢,从大声哀嚎哭嚷垂垂有气有力……围观的世人看着都心惊肉跳,青女却失了神,主子命她监督,恐怕就是最后的警告……
小丫环抬高了声音,“传闻是吃里扒外的事……”
青女渐渐走在回筎院的路上,手上拿着从账房领到的筎院的月钱,微微出了神。
“饶命啊——四娘我再也不敢了,再也不敢了……四娘子菩萨心肠,就饶了奴婢吧……奴婢不想去官府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这下,全部筎院做事都提着胆量。
半晌。
不一会儿,屋里终究平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