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女缓缓闭上双眸,视死如归,“青女甘心受罚,毫无牢骚……”
“这类贱婢,主子不值得气恼,当罚则罚。”青女淡声道。
还未进屋,便听到内里传来怒骂声。
两个丫环跪在地上,咬着唇,眼睛含着泪,不住地颤抖。
…………
“筎院的事,筎院本身措置。盗窃燕窝五份,按杨府家规,当如何措置?”荆词的目光放在水晶龙凤糕上,慢悠悠道。
这下,全部筎院做事都提着胆量。
“即便是菩萨,也会认因果报应的理。”荆词淡淡道,昂首看向仍旧跪在地上的桃华。
桃华闻声,神采剧变,“饶命啊……四娘子……呜呜呜……奴婢错了,奴婢错了……”
青女渐渐走在回筎院的路上,手上拿着从账房领到的筎院的月钱,微微出了神。
青女心紧了紧,看着荆词一步一步走向门外,心一横,“四娘子——”
小丫环抬高了声音,“传闻是吃里扒外的事……”
屋内,孩童的朗朗书声充盈整间屋子,座上的杨寿雁目不转睛地催促着小儿子背书。
“六合玄黄,宇宙洪荒。日月盈仄,晨宿列张。寒来暑往,秋收冬藏。闰余成岁,律吕调阳……”
青女错愕,是阿谁青云小郎君……
“哼,”芳年冷哼一声,“五儿偷卖了五份燕窝,要不是我闲着没事去清查,还发明不了呢。桃华这贱婢更过分,吃里扒外,欲向滚宝下假死药,说是甚么顾娘子嘱托,想公开里把滚宝据为己有。”
“五儿,盗窃五份燕窝,理应罚五十板子,但念在你为筎院尽过心力的份上,罚二十板子,充公统统私钱,交由官府措置。”
“四娘迩来出门玩了几趟,见的都是萧郎君和萧娘子。昨日去了一趟珏院与太子妃谈天,呆了一个时候。四娘问为何太子妃要返来,太子妃说烦东宫争风妒忌的琐事。今晨四娘去给婠娘子存候,婠娘子还是态度淡淡。”青女垂首,将近来荆词的事一一道来,事无大小。
“你今后就持续做你的任务吧。”荆词语气淡淡,起步走向屋外。
“拉下去。”芳年瞟了眼守在门口的两个丫环。
午后,青女为荆词忙活沐浴之事,丫环报说筹办安妥了,她进沐浴房察看,不知谁抬水时洒了些出来,她生生滑了一跤,咔擦一声扭到脚。
青女盯着主子的身影,抿抿嘴,沉着下来,“四娘子请讲,奴婢定当极力完成。”
荆词盘腿坐在榻上,双手逗弄着怀里的滚宝,见青女端东西出去,眼神稍稍亮了些,“青女总算返来了,如何去了那么久?快端过来,我肚子早饿了。”
“你奉告我,青云到底是如何失落的?”
半晌。
“账房的李叔头一遍点错银子了,奴婢发明后又叫他点了一遍,故而迟了些,不知五儿跟桃华犯了甚么错,还未进屋就闻声芳年的怒骂声,倒让我惊着了。”青女淡笑着,一边为主子布食一边轻描淡写道。
不一会儿,屋里终究平静了。
果然,将近踏出门之前,荆词止了步。
“嗯?”她停下脚步,看着她。
荆词听闻,脸上的笑渐收起……生生地盯着青女。
青女站在一旁,看着被一大板子一大板子打下去的奴婢,从大声哀嚎哭嚷垂垂有气有力……围观的世人看着都心惊肉跳,青女却失了神,主子命她监督,恐怕就是最后的警告……
“四娘饶命……四娘饶命啊……我再也不敢了,再也不敢了——”五儿哭着冒死叩首,按这么个罚法二十五板子下来她小命都没了。
“四娘,这两个贱婢是交给阿鲁嬷嬷措置还是……”芳年再次扣问主子的意义,毕竟阿鲁是内总管,这等琐事主子夙来是懒得理睬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