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行业夙来将爱女的每一个生辰、每一个小进步看得极重。
七月流火,炽烈气候垂垂转凉,出汗后湿衣裳换得不及时,冷风侵袭,轻易着了风寒。
“阿郎从庄园返来那日,卖了全数产业,然后命我带着产业来潭州,不料……想必这些事阿郎早已发觉,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。”裴三一双玉指狠抓着衣裳泄恨,眉眼中尽是仇恨不甘。
女子嘻嘻笑道:“早传闻伯伯府里住着一名美人,身材可好些了?”
荆词睡意全无,脑筋混乱非常,阿爹竟在一个月前就安排好了潭州的统统,已有搬家筹算,阿爹早推测了……可究竟是为何,非要灭了全部王家。她必然要将此事调查清楚,阿爹不能白死!她发誓,必然要彻查!
“王家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……”
“想必您就是徐刺史,荆词终究见到了您。”
“你现在身为王家以后,必须为王家讨回公道。”
用过早膳,荆词带着向崔琞借的银子,持续出发。
面前是陌生的幔子,陌生的安排和房间。
裴三坐到床沿,盯着荆词蕉萃肥胖的脸庞,肤色蜡黄毫无光芒,不免感概,想来她好歹是王家的小主子,十几日前尚杏脸桃腮,烂漫活泼,现在……才十五岁便单独流浪在外这么多天,被折磨成这副鬼模样!
徐然叹了口气,“侄女啊,你阿爹平生闲云野鹤,年中时在潭州购置了宅子,就是但愿一家人在潭州安然度日,你切莫牵涉此中,违了你阿爹生前心愿啊。”王兄就这么一个女儿,他说甚么也得为他守住。
“裴姨……”见到熟谙的身影,荆词不测而冲动,鼻头一酸,眼眶嗖地通红,她还觉得……还觉得……
“裴总管。”门外俄然传来一声。
“就差一步,王家就能安然无恙,就一步啊……”徐然握着拳头悲叹,眼眶模糊发红,论及怜惜,谁也不及他这个一向亲手安排帮手筹措之人。他一收到王行业的手札后就立马动手筹措,觉得接下来尽管摆宴为好友拂尘洗尘便可,谁料最后一步竟会如此。
“你话多,姑母是取对名了。”
“但是我这‘语’总遭人嫌弃。”
“阿郎至——”
“恰是,我叫荆词。”
徐府高低对待荆词非常上心,徐然与王行业是挚交,主子再三夸大的事,下人们不敢怠慢。
裴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出去,脸上透暴露连本身都未发觉的担忧。
他又交代了些平常之事,便命其他人退下。
“看来……”荆词抽痛,甚是痛怨本身,“若非我行笄礼,也不会迟误了路程!”都怪她,她为何恰好七月初四及笄!阿爹为何要等她,不过就是笄礼罢了,她不看重的……
荆词一脸懵懂,“杨、杨家?”
一起浑浑噩噩,迷含混糊间扣问了路,一起南下前行,纵使再难受,也得硬撑着。她不断警告本身,王荆词,你没有人可依靠了,你毫不能死在路上,阿爹还等着你去查明本相,你不能死掉!
…………
丫环们聪明,睁大了水灵的眼睛猎奇地盯着病榻上她们照顾了一天一夜的人儿。
“小娘子,这是徐刺史的府邸。您着了风寒,昨日病倒在我们府门前,现在可好些?”
“哟,表兄,从未见你替人打抱不平,这回……如何回事啊?”女子打趣,笑对劲味深长。
“瞎扯。”男人白了表妹钱之语一眼,转向荆词,目光朴拙,“鄙人徐煜之,排行老二,人称徐二,乃徐刺史的侄子,祖母病危,特来徐府看望。”
女子面庞姣好,发髻上插着精美的簪子,淡绿的罗裙上秀了一朵白莲,“锦带杂花钿,罗衣垂绿川”,大略是这副模样。女子见了荆词,笑着上前,“你但是洛阳王家的娘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