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四娘子体恤!”两个丫环叩首,随即逃命似的退了出去。
张医师被芳年吓了一跳,却仍嬉皮笑容地看向荆词,“不知四娘子那里不适?”
荆词打了个喷嚏。
“哼!你当我傻么?水桶是干的!”
屏风另一侧的青女悄悄候着,见主子把衣物都挂在了木轩上,便道:“四娘子,奴婢将衣物拿出去吗?”筎院的丫环们皆知主子沐浴时不喜有人在旁。
青女这会儿呈动手巾缓缓走出去,瞥见在浴桶里不断地颤栗、神采发白的荆词,蓦地吓着了一跳。
“四娘子,就算我们去打水,也会被别院的丫环欺负,轻则讽刺,重则凌辱,奴婢不敢出门,请四娘子宽恕。”另一个丫环亦一脸委曲。
沐浴房内,屏风前面的浴桶盛满了水,飘满花瓣。
罢了,等会儿芳年就该来了。
“大师都说您受了重罚,到底伤着哪了?可别瞒着奴婢。”芳年不信,四周查找主子身上的伤痕。
“真的没事,”荆词伸开双臂,在原地转个个圈,“你看,好着呢。”
“青女?”荆词摸干脆地叫了一声。
青女赶快为主子擦着身上的水珠,芳年刚巧拿着衣服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,“狗奴婢真是欺人太过,敢偷懒不熏衣裳……四娘子,您、您如何了?”她睁大了眼睛看着瑟瑟颤栗的主子,一脸惶恐。
“罢了罢了,昨日的就昨日的吧。”荆词摆摆手,她不是会苛待旁人之人,让她们反复劳动,难怪有牢骚。
时候缓缓流淌,水温渐凉,却仍不见来人。
荆词不得不展开眼睛,与鹄立一旁的青女对视,皆一脸莫名其妙,俩人都听出了芳年的声音。荆词遂起家走向屋外,青女随之一起顺着辩论声的方向走了畴昔……
荆词快步朝屋内走去。
荆词取下簪子,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唰地垂下来,悄悄甩了甩头,而后缓缓脱去襦裙、衣裳、诃子……
芳年既不甘又无法,却不得不该允,返回阁房拿洁净的衣裳。
正思虑推理之时,外头陆连续续的辩论声传来,扰了她的思路。
“听闻四娘子身材不适,张某实在吓着了,马上解缆仓猝赶来,只求不要迟误了四娘子的病情,不然张某真是罪该万死。”此人油嘴滑舌,好话连篇。
“只是……”张医师吞吞吐吐一脸难堪,欲言又止。
幸亏芳年和青女两个近侍一如往初。
“张医师请坐。”荆词亦朝座榻走去。
总算返来了,她一靠近座榻便四仰八叉躺了下去,真驰念这个座榻了啊,舒畅坚固……
“来,四娘子,从速喝了吧。”
“恩。”
“你们这两个贱婢,狗眼看人低!主子命你们做甚么就做甚么!哪有你们置喙的份!”芳年嚷了归去,大声怒斥。
瞧着主子真没事,芳年欢畅地回声,“是。”
“煮好了,煮好了。”
水不敷热哪。
沐浴房内,一地狼籍,两个水桶歪倒在地,芳年涨红脸双手叉着腰,与两个丫环吵得不成开交。
“并非身材不适,我请张医师来,不过是想就教下你给祖母配的‘澡豆方’里都有些甚么成分?”
荆词未理睬她们,径直走进屋,走到阁房坐到床榻上。青女从速取出厚棉被为主子层层裹上,回身去倒热茶。
“哎差点忘了。”荆词翻开厚厚的棉被,起家清算襦裙,青女则为她梳头发,待拾掇整齐了,才出去会客。
她打量面前的张医师,此人约莫五十岁,身材颇胖,眼睛藐小,眼神一闪一闪,贼亮贼亮。
老姜暖身,身材垂垂回暖。
两个梳双丫髻的丫环趾高气昂,杵在一旁,正大声嚷嚷着,一脸不平气。
客座上的张医师见仆人出来,从速起家,“见过四娘子,四娘子安好!”此人竟然行大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