惠风和畅,芳草萋萋。乐游原乃长安城内的一高地,既有成片的草地,亦有成荫的绿树。常日里便有小儿放纸鸢,年青人郊游嬉闹,文人登高抒怀,现在恰逢玄月初九,游人更是不断,都来此登高了望。
此时两个男人在她们身后几步之处,一样牵马爬坡。
亭台既是贵族所建,又岂会甚么人都让进。阁前有好些护院扼守,游报酬制止惹费事,都是远远地绕着走。
乐游原。
荆词并不认同芳年的观点,缓缓点头,“我可不感觉这叫仁慈,亦不是垂怜,只是尊敬罢了。”
“你多少年没逛街了,看来今后很多带你出来溜溜。”
“这纸鸢是胡蝶的,呀,另有苍鹰、鲤鱼,竟然有三种呢。”芳年欢腾,忍不住将摊贩上的纸鸢挨个摸一遍。
“这算甚么,不是另有蜻蜓、大雁,以及……毛毛虫嘛。”荆词含笑,不觉得意。
“并非如此,传闻当年城阳公主病重,姑苏僧报酬其诵念《观音经》,城阳公主大愈后请圣上立为观音寺。”芳年记得儿时祖母同她讲过。
荆词和芳年乐开了怀,东张西望,这瞧那看。
摊贩引发了荆词的兴趣,她记不清多久没逛过阛阓了,“瞧瞧去,看下有没成心机的玩意儿。”
荆词在坡下勒马,轻巧地跳下来,拉着缰绳,开端牵马爬坡。芳年始料不及,马术本就不精,瞥见荆词俄然呈现在面前,便从速勒马,奔驰的马儿吓了一跳,嘶喊起来——幸亏是小马匹,脾气和顺,芳年没伤着。
前面俩人用心说话爬坡,并未发觉身后之人。
高处几座亭台楼阁,飞檐高翘,漆色尚新,阳光下碧光闪闪,一眼便知是近年新建。
荆词与芳年男人装束,一人一马,非常萧洒,悠然骑至乐游原。
荆词安然地笑了笑,未费口舌解释。
“不愧是我们四郎君,心肠仁慈,垂怜百姓,”芳年一副承认地点头夸奖,“换作其他像我们家这个职位的人,哪个不是奔驰而上,断不会顾及平常百姓的感受。”
芳年跟着跳上马,凑到主子中间,一脸不解,“四郎君,这坡可高可长了,照我们这么个爬法,不知多吃力儿,怎不骑顿时去?”
荆词耸肩,随即拉着芳年脚步颇快地朝院外走去。
“你想呆着就呆着吧。”
荆词饶有兴趣地向最高处西面的人群中走去。
一人一马,就此交叉而行。
“四郎君,瞧,那就是观音寺。”芳年指向不远处的一座寺庙,一起过来不断地为荆词先容。
洛阳虽为东都,但长安作为几朝京都,仅大唐在此立都就近两百年,繁华程度天然不是洛阳可比。
荆词轻笑道:“不就出趟门嘛,有甚么好争的。青女说话直白,并无歹意,芳年你别那么大的气,我看呐,就是你也想出去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