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出去,滚出去——”
宵院婢仆道阿郎已歇下,试图将杨钰沛拦下。
“二娘,大娘子来了。”蕊儿对床榻上的主子道。
是杨知庆最宠嬖的婼娘来了。
他咚咚地奋力敲着榻,用尽满身力量,也不过闷闷而响。
杨家行事勇敢。
婢仆不得已退下。
他已经死了,为何……还要将她的名分也夺走?生不能同床,死不能同穴!
“让她出去——”
“怎这般没端方?”榻上杨知庆半眯着眼,手臂斜斜靠在案上,似睡非睡。
杨钰沛体力不济躺在床榻上,面色极差。
蕊儿服侍得甚是殷勤,恐怕主子有个好歹。
“呵,”她蓦地嘲笑,一脸讽刺,“也只要如父亲般无情才气说出这类话吧。”
“把汤给我。”床榻上的杨钰沛淡淡道。
“如何?”杨钰沛微扬头,嘲笑着,语气充满诘责,“不是么?祖母虽到处压迫阿娘,但错全在你,你底子没尽到一个丈夫的任务,你一心为家属策划,纳了一个又一个妾之时,可曾转头看看用命为你生下孩子的老婆?”
一顿膳用了将近一个时候,待残食撤下,洗漱过后,杨钰沛缓缓躺了回床榻上。
杨钰沛遂夺门而入。
“父亲整日呆在宵院,不知闷不闷。”纵使方才动了气,杨钰沛此话还是道得很安静。
“可要请医师?”
婢仆跪了一地,纷繁求主子莫要动气,将近分娩,真怕动了胎气。
尖叫声划破整座宵院。
“是时候该用膳了。”蕊儿点头,回身去传膳,主子迩来用膳主动,一心一意放在胎儿上。
待杨钰沛出门,前面传来一阵霹雷噼啪声,婢仆们赶快出去,只见阿郎将全部几案翻砸了下去,一地残骸。婢仆们提着胆量仓猝间正欲清算之时,一抹身影走了出去,婢仆们见着来人皆悄悄松了口气。
“阿慧,我甘心你的生命逗留在三十多年前,你还是那般都雅温婉,笑靥如花,雁儿是我们的掌上明珠,小丫头在秋千架下甜甜地唤爹娘,当时多好啊,我们一家三口,幸运安乐,那是我们最幸运的时候,我甘心……你最后的影象逗留在当时,没有厥后二三十年的痛苦,不必……接受如此多屈辱……阿慧……”
蕊儿本想将杨寿雁拦下,何如杨寿雁夙来雷厉流行,径直走进阁房。待走进阁房,她瞧着床榻上之人,而后回眸一记眼神,表示世人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