宵院婢仆道阿郎已歇下,试图将杨钰沛拦下。
“阿娘这辈子做的最大错事,就是嫁进杨家……”
世人颇慌。
“是时候该用膳了。”蕊儿点头,回身去传膳,主子迩来用膳主动,一心一意放在胎儿上。
霹雷——
蕊儿服侍得甚是殷勤,恐怕主子有个好歹。
他已经死了,为何……还要将她的名分也夺走?生不能同床,死不能同穴!
杨知庆缓缓展开眼,直勾勾地盯着挺着大肚子的女儿。
杨钰沛耻笑着点点头,“好,我不说阿娘,就说你,你可曾尽过父亲的一星半点职责?我、三娘、四娘,你教我们认过一个字没有?你可曾正眼瞧过我们一下!哈哈,或许我们该光荣,感激你没教我们冷血、薄情。”
是啊,他这辈子做得最悔怨的事,何尝不是娶了她……害她在杨府苦了大半生。
“出去,滚出去——”
屋内一具老躯从榻上摔下来,横七竖八倒在地上,涓滴没有转动,时候仿若停滞了。
“好端端提你母亲何为!”杨知庆语气含着肝火,向来沉着冷酷的他竟有了一丝肝火。
此时包含婼娘在内,无一人敢再出声劝说,当即纷繁垂首退出。
“怎这般没端方?”榻上杨知庆半眯着眼,手臂斜斜靠在案上,似睡非睡。
一声巨响,再无声音。
“这、这是……”
“啊——”
哀思万分的杨钰沛径直冲到宵院。
婢仆跪了一地,纷繁求主子莫要动气,将近分娩,真怕动了胎气。
但是,在杨府疗养的杨钰沛闻得此事,感觉撕心裂肺,她将手中的杯子摔了个粉碎。
“都出去。”
出了这等事,天然是赶快抛清干系。
待杨钰沛出门,前面传来一阵霹雷噼啪声,婢仆们赶快出去,只见阿郎将全部几案翻砸了下去,一地残骸。婢仆们提着胆量仓猝间正欲清算之时,一抹身影走了出去,婢仆们见着来人皆悄悄松了口气。
“呵,”她蓦地嘲笑,一脸讽刺,“也只要如父亲般无情才气说出这类话吧。”
“如何?”杨钰沛微扬头,嘲笑着,语气充满诘责,“不是么?祖母虽到处压迫阿娘,但错全在你,你底子没尽到一个丈夫的任务,你一心为家属策划,纳了一个又一个妾之时,可曾转头看看用命为你生下孩子的老婆?”
杨知庆勃然大怒,扬手将案上几本书卷狠狠砸向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