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年见是华舟,没好气,“干吗呀!我要照顾我家四娘。”
“薛崇简前些日劝戒承平公主返还百姓良田,违逆了她,遂被她鞭打得皮开肉绽,承平公主将启事归咎于你。再加上杨府回绝了联婚,她遂想除之而后快。”
崔琞把药端过来,坐到床沿,用勺子舀起药喂给她,“常日看你生龙活虎的,不想身子骨这般荏弱。”
“别小瞧我。”
“哎、哎,你此人如何如许!”
“我哪有那么大的本领……”
芳年闻言刹时规复笑容,端过粥一口一口地细心喂主子。
荆词挣扎着坐起来,崔琞大步上前搀扶。
有恋人对视,两颗心在跳动,斑斓的容颜与俊朗的五官不知不觉间越贴越近……
第一次,她将软弱宣之于口。不知不觉间,夙来固执的她终究卸下冷硬的铠甲。在这份暖和面前,她不必固执。
“她为何要杀我?”她看向崔琞,他必定晓得答案。
“我梦到阿爹了,全部王宅在火海里狠恶燃烧……我的心好慌,我真的好怕……”她声音竟不由哽咽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崔琞垂眸踌躇了半晌,“在崔宅养好伤再说吧。”他不想冒哪怕一丝的风险。
仿若闪烁的熠熠星光与敞亮的炊火……
“是啊,刚好每次都被我救了。”一道熟谙的声音传来,崔琞走过来把药碗放到桌上。
“可惜身在曹营心在汉。”
崔琞将她紧紧抱在怀里,她的难受与痛苦他都懂。抱着这般的她,他的心比她难受万分,怪他,都怪他没有庇护好她和她的家人。第一次在洛阳芙蓉居瞥见她,从他因她被壮汉狠踹而蹙眉起,他就再也不想她再受一丁点伤害。
“这还差未几。”
“啊——”
…………
荆词喝了一口药,抬眼问,“刺客是何人派来的?”
她仓猝挽住他的手臂,只要如此才气平复她狠恶跳动镇静的心。
“我、我就劝说了几句……”她扒开他的手,“再说了,薛二郎赋性就是有担负明事理的大丈夫,不必我说他也能明辨是非。”
“不可。”
悠长的一吻终,红晕浮上美艳的面庞,他抚了抚她的脸颊,嘴角溢出笑,“真敬爱。”
“你是大忙人,如何有空救我啊?”
二人紧紧相拥,很久,荆词的心才一点一点安静下来。在他的安抚下,她终究再次安稳入眠。
荆词皱眉,承平公主竟然对她起了杀意?
“做恶梦了?”
“承平公主总不至于在杨府对我动手。”
适时,芳年端了香喷喷的米粥入内,说是厨房特地为荆词熬的。她本想喂主子,却遭到主子回绝。
“薛二郎可有受伤?”
荆词拿他没体例,“好吧。”
一簇一簇的火仿若就在她面前,火光滔天,在熊熊烈火间她好似看到了阿爹的笑容,一声一声唤着“荆词”,另有王宅的丫环道“小娘子,慢点儿”,她仿佛回到了王宅,影象深处家人们都还在,她看着他们,内心却非常难受,肉痛欲裂……
一道身影走上前,这是熟谙的声音与气味。
伴同出去的华舟扯了扯芳年,“走了,出去。”
“刺客认得薛崇简,哪敢动手。”
荆词不由垂眸莞尔。
无法崔琞每日下朝一回府,头一件事就是进屋子看荆词,导致芳年回回都是被华舟卤莽地拖走。
荆词忍不住笑,“不过呢……崔郎纵身跳入火海舍命相救,这等恩典小女子忘不了,我们可算过命的友情了。”
…………
“想从你口入耳到一句对我的嘉奖真难啊。”或人撇嘴。
“干吗?”她仰起傲娇的小脑袋,“要截留我不成?”
“并不是因为我,我又没做甚么。”荆词颇感无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