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四皱眉,“但现在有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,就连笔迹都一模一样。”
“跑了!”两个小瘦子手舞足蹈,“阿谁啊啊啊啊唱歌的跑了!坐着大车车,唔~~~~就跑了!”
两人告别南英回到书斋后,商四说要去找瞿清衡,陆知非还觉得他又要去挖坟。可商四奥秘一笑,把陆知非带到书斋二楼的一间空房间里,扔给他一套民国期间的校服,然后说:“谁说我要去找他了,是你去找他。”
“跟着我,不要走丢。”商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陆知非回神,看到他慢悠悠走在前面的身影,举步跟上。
陆知非看着四周越来越恍惚的风景,昂首,恰是一轮明月当空照。俄然,一片花瓣从他颊边掠过,他不由停下来,视野追着那片花瓣,悠悠落入水面。
一道暖和高雅的声音跟她打了个照面,“朱婆婆。”
南英吃鱼的行动也极其清秀,一口一口,慢悠悠。两个婢女就坐在他身侧,一个给他布菜,一个给商四温酒,席间没有人说话,却流淌着一股外人难以插`入的默契。
“到了。”商四停下脚步。
“干吗?”陆知非警悟。
商四都如此,陆知非当然更客气。但是客气的成果就是,商四夹了满满一碗的菜给他,神情蔫坏,嘴上体贴,“多吃点,看你多瘦啊。”
“不急,在我的地盘,他又能跑到那里去。我们先找清衡问清楚。”说着,商四回身把书放进阵心,翻开的册页上,开首第一行是他当年写下的日期――1916年3月11日。
这时,门俄然开了,太白太黑骨碌碌滚出去,一个撞在另一个身上,主动刹车,“仆人仆人,内里有个小妖,说是你新收的小弟!”
“先生晓得四爷要来,已经叮咛我们筹办了酒菜,在内里等着了。”两人一左一右走在身侧,小碎步,细柳腰,那一身淡粉荷绿的儒裙,让陆知非差点觉得本身穿越到了当代。
“我?”陆知非惊诧。
“筹办好了吗?”他转头问。
恰好那厢南英还感慨着,“我开初还担忧商四刚醒,这世道窜改太快,难以融入,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。”
“他不在家,不过我晓得他在那里。”老妇人从暗影里走出来,朝陆知非招招手,“你跟我来,我带你去找他。”
“瞿清衡?”南英的神采俄然慎重起来,接过信封却没有拆开来看,右手放于信封上悄悄拂过,一些细碎的不细心看都看不见的光点便从他指间散逸出来。
“吃吧。”商四拿起筷子把鱼肉夹到他碗里,趁便还把上面粘着的花椒撇到一边。
陆知非淡定,翻开阿谁奇异的食盒,水煮鱼还保持着刚出锅的温度,带着一股特有的辛香。南英闻着那香味,笑说:“我最爱的鱼。”
可越是如许,陆知非越感觉不对劲。余光已经瞥向了巷子口,足下蓄力,随时筹办逃窜。可就在这时,那老妇人的手俄然顿住,一抹锋利眸光一闪而过,“小伙子,你额头上的朱砂痣,是天生的吗?”
说着,他似是想到了甚么,浅笑道:“他喜好谁,才给谁夹菜呢,你们豪情必然很好。多吃点,不敷另有。”
商四的神采严厉起来,“记着,你要找的是北四弄76号,瞿清衡。职业是教书先生,刚从上海搬来北平不久。”
话音落下,商四把那封信交给他,“把这封信给他看,他就会明白的。”
老妇人冷哼一声,理都不睬他,独自进了一户人家。那人无法点头,回身持续往里走。陆知非这才看清那人的样貌,戴着细边眼镜抱着书,穿戴一件浆洗得有些发白的素色长衫,面貌与瞿栖有八分类似,剩下那两分不类似,大抵就是眸中的光阴风霜,另有那股只要在乱世才气扫荡出的泰然气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