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川抬眸看着被厉鬼紧紧控在怀里的摇欢,眉心一蹙,杀心已起。
以血祭阵岂止是引几滴心头血便能解的,心头血只能作为引子,把全部法阵的反噬引到摇欢身上。那厉鬼的确能脱阵而出,但摇欢却要替她困在阵中,受法阵反噬之苦。
她置气的这会工夫里,寻川的引魂阵已净化了牡丹花妖的戾气,只那执念难消,一起送去了鬼域路上。
她一愣,本来就是一团黑气的身材被她的龙尾一抽,生生被打散了些许魂体。她的灵魂一痛,几乎失手把她从半空丢下去。
当下,虽摆出了服软的架式,面上还是凶暴,那模样看上去倒是比那已经化成厉鬼的牡丹花妖更凶悍几分:“这阵法何解?”
现在不管这厉鬼再说甚么,她都不会信了。
他掌下运风,脚下法阵金光顿现。筹算摇欢一点头,就立即斩杀这厉鬼。
他的存在感弱,这厉鬼重新到尾都没正眼看过他,正便利他行事。
过耳的风把两片草叶吹得颤颤巍巍,似要被风给刮跑普通,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兜住他脑袋上的两根草,费解地问道:“小蠢龙又生哪门子的气?”
“雾镜,雾镜。”
他轻揉了一下神行草的脑袋,轻叹:“走吧。”
余香转头一看,魂都吓没了,从速求救:“神君,我的原身不能破。”
四下一静。
余香正在跟帝君伸谢,微屈了膝盖悄悄一福,低眉点头,声音浅浅。
瞪瞪瞪,死命瞪,瞪出洞来!
时来世风开放,她见过民风剽悍的夷北地区的女子宽衣水袖,纵马长歌。也见过江南婉约的君姣女子,行商落户。就连那天子脚下,世家女纵马过街也是常有之事。
余香倒是晓得一些,不过碍着神君就在面前,不敢说话,悄悄地“嘘”了一声,表示神行草不要再问了。
牡丹花妖用黑气凝集出的利爪已割破了摇欢的外裳,紧紧地贴在摇欢的心口。那玄色如同一把匕首,刀锋凛冽。
摇欢一口咬住牡丹花妖已经凝集出实体的利爪上,听身后一声锋利刺耳的叫声,更舍不得松口了,磨着她那口牙齿咬得更深了一些。
她低头看了眼已经被划破的衣裳,听着香炉里的厉鬼一声一声反复着“雾镜”两字,歪头看向阵法中的帝君,摸索着问道:“帝君可否留她一条性命,她晓得雾镜的下落。”
只是摇欢出世未深,不知民气险恶,也不知这牡丹花妖身后化为厉鬼还如此会算计。眼看着就要被帝君奉上鬼域路了,一时心急,才跳了出来。
那要命的危急感压得摇欢心头一跳,她的龙尾今后一扫,异化着万钧之势狠狠地拍在了身后的魂体上。
没等她爬起来,停在路边小憩半晌的车夫受了惊吓,也不管产生了甚么,马鞭一挥,忙驱马分开。
寻川天然晓得,那颂了一半的引魂阵法凝成一束金光直指香炉里的牡丹花妖。而被困在香炉里的厉鬼还在挣扎着想要破炉盖而出,病笃挣扎间,挤出几声破裂的声响,断断续续,让还待在屋顶的摇欢听得一清二楚。
牡丹花妖的灵魂剧痛,正要刺入心口的行动一顿,还未等她缓过来。摇欢更是豁出去了,手肘今后一撞,可身后的魂体并未凝集成型,她这一记下去也只是透过那黑气打了个虚空。
她一屁股坐在地上,也不管衣服会不会脏了,胡乱花袖子擦了擦脸。等放下袖口,一眼就瞥见了几步外跟上来的帝君。
牡丹花妖生前也算游历过四方。
摇欢听话本时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会装不幸,把本身显得非常弱势以求男人庇护的女人,见余香这般作态,顾不得生衣服被厉鬼抓破的气,噘着嘴非常不欢畅地瞪着躲在帝君身后的余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