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前院,桌子已经放开。阿缭爹卖完莲蓬早返来了,正在收晒在院子里的莲子与咸鱼。阿缭在摆凳子和碗筷,阿缭娘一盘接一盘地将菜从灶房端上桌,号召她们快坐下。阿缭摆罢了碗筷便出来扶奶奶出来,几人接踵落座,只差阿补和他将来的媳妇。垂垂地,灶房传来浓烈的肉香,是红烧肉的味道,飘散在院子里,馋得世人丁舌生津,腹中擂鼓。
“到了到了。”阿缭拄着船橹将船拉近埠头,跳登陆,牵了麻绳绑在柱子上,绕了一圈又一圈,紧紧扎一个结。
同一道菜,同一个做法,烹调的人不一样,还真就有能够做出两个味道来。
“小曲你不刻薄,跟阿缭一船就嘚瑟,如何美意义?”
“别急别急,我都说过了,必然不会淹着你的。”
“一点点是多少?”小曲看似扣问,实在绝对是在笑话她。她也不难堪,夹着拇指和食指说:“一个碗底就好。”
“你们两个还真能睡,快下船去,要用饭了。”阿初推推两人的脑袋,便先一步跳下了船。何未染看她们一眼,也跟着下船,先去前院帮阿缭娘做五花肉了。
粟娘不知何未染身份,尝了那红烧肉,不由心生佩服,忙向何未染请教做法,说今后要做与家里人吃。这家里人指的天然是阿缭一家,听得在场的姜家人喜笑容开直叹阿补娶了个好媳妇。
酒倒完了,阿缭爹便开端号召大师吃菜,那碗红烧肉早想尝了。他将红烧肉一人一块分了一轮,又连番向何未染伸谢,何未染被他谢得受不住,便转而主动地号召大师尝她的技术。
李苦儿被这肉诱得胃口大开,连续扒进好几口饭还是感觉口中肉香不散。
“哎呀,那我还是不采了吧。”李苦儿羞赧地缩回击,暗想本身几乎也成了黑心鬼,做着贼做的事还对劲失色了。
木桶船是元宝的形状,一边坐一人,李苦儿年纪小,差了些分量,总感觉这船不是平的,直到阿补往她这边放了两块石头才终究稳了。两人就此也划了开去,但不进菱田中间,只在边沿采。
小曲是个不怕事的,想着归正有阿缭在,她又不荡舟,便递了碗畴昔说要半碗。李苦儿很小很小的时候喝过酒,早忘了是甚么味道,看看身边的小曲,又看看隔着一个阿初的何未染,不知撞了哪门子邪了也鼓起了莫须有的大志壮志,说:“我只要一点点。”
阿缭娘将红烧肉摆在桌子最中心,笑道:“得亏了何女人,我可做不出这么好的肉。”转头,又冲灶房的方向道:“何女人,你快出来坐,本日可太劳烦你了,明显是来做客的,还叫你烧菜。”
“何姐姐,你学会了么?”李苦儿趴在船舷上,苦大仇深地盯着何未染的一举一动,不担忧不可啊,美人是好,但命只要一条啊。何未染起先手脚倒是挺别扭的,再细心研讨了阿缭的行动,未几久竟也能有模有样地玩弄船桨了。
阿缭爹从里屋拿了两个坛子出来,对阿缭道:“快去巷口瞧瞧,你哥如何还不返来?”
不过量久,阿缭娘欢乐地端着一碗红烧肉出来了,但见这红烧肉统共十六块,切成大小均匀的方格,纵四块,横四块,工工致整地堆砌成一个风雅块。另有那表皮,浇了厚厚一层深红的糖汁,晶莹透亮,只看着,仿佛已经能够设想那香浓滑嫩的口感。
落日下沉,将余晖洒在湖面上,金红的波光闪得人眼眸迷醉。酒楼点灯,船只泊岸,人群换了一波又一波,却还是嬉闹。
湖畔的民居已升起袅袅的炊烟,阿缭摇着橹,咯吱咯吱的悠长伴随被悄悄推远的水流吟唱归家的晚歌。
“瞧你,衣裳都湿了。”何未染也不脱手采,只看着李苦儿这模样就想笑,抬高了声音道:“我会将船稳住,你固然去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