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日下沉,将余晖洒在湖面上,金红的波光闪得人眼眸迷醉。酒楼点灯,船只泊岸,人群换了一波又一波,却还是嬉闹。
“拐弯?不碍事的,转头哪儿卡住了,另有阿缭他们呢。”
李苦儿摇摇摆晃地站起来,又拽起小曲,两个昏昏沉沉的人就着湖水洗了洗脸,再被退了些许暑气的晚风一吹,总算复苏了很多。
“我不是阿谁意义……”
阿月朔听要翻湖里去,也赶紧摆手说不要,固然她不坐阿谁木桶船,但还是怕晕啊。
几人相互调笑,未几久,船已划到了菱田边沿。阿缭表示大伙儿噤声,别被仆人家发明了,继而头个解了接船的麻绳,抛回自家船里,便划着木浆荡进了菱田,与小曲忙活着偷红菱了。阿补将何未染的木桶船拉到近前,又扶着李苦儿跨畴昔。船就跟醉酒的老夫似的摇来晃去,李苦儿怕得要命,下脚都不敢用力,一个步子便要好久,一点点卸下力道,见船稳了才敢持续。
到了前院,桌子已经放开。阿缭爹卖完莲蓬早返来了,正在收晒在院子里的莲子与咸鱼。阿缭在摆凳子和碗筷,阿缭娘一盘接一盘地将菜从灶房端上桌,号召她们快坐下。阿缭摆罢了碗筷便出来扶奶奶出来,几人接踵落座,只差阿补和他将来的媳妇。垂垂地,灶房传来浓烈的肉香,是红烧肉的味道,飘散在院子里,馋得世人丁舌生津,腹中擂鼓。
“一点点是多少?”小曲看似扣问,实在绝对是在笑话她。她也不难堪,夹着拇指和食指说:“一个碗底就好。”
“那好吧。”何未染忽又轻笑起来,笑里还藏着几分滑头:“我带你去寻样好东西。”
李苦儿被这肉诱得胃口大开,连续扒进好几口饭还是感觉口中肉香不散。
“咦?苦儿仿佛不大情愿跟我一船啊……”
粟娘不知何未染身份,尝了那红烧肉,不由心生佩服,忙向何未染请教做法,说今后要做与家里人吃。这家里人指的天然是阿缭一家,听得在场的姜家人喜笑容开直叹阿补娶了个好媳妇。
小曲是个不怕事的,想着归正有阿缭在,她又不荡舟,便递了碗畴昔说要半碗。李苦儿很小很小的时候喝过酒,早忘了是甚么味道,看看身边的小曲,又看看隔着一个阿初的何未染,不知撞了哪门子邪了也鼓起了莫须有的大志壮志,说:“我只要一点点。”
“啊?如何如许……”
李苦儿饮尽碗中的酒,又苦又涩一点也不好喝,悔了。又拿了碗去接肉,单闻了这香气,就仿佛忘了方才苦涩的味道。这红烧肉光彩素净,焦香袭人,一口下去甜香稠密,也极是入味,肥肉油而不腻,瘦肉嫩且不柴,其味美让人回味无穷久久不忍吞下。
阿缭爹从里屋拿了两个坛子出来,对阿缭道:“快去巷口瞧瞧,你哥如何还不返来?”
何未染也不藏私,将红烧肉的做法细细讲了一遍,待讲全了,天也黑透了。本来大师都奇特她如何这般风雅,竟将烹调体例授予外人,听了才晓得即便她说得再如何邃密,也不过是个情势,没有摒挡的经历和把握火候的技能但是不成的。
粟娘应不是第一返来了,与阿补的家里人都很熟谙,一一贯几位长辈道了安,又与四位客人问了好,方才在阿缭身边坐下。
“你们先坐着,我再去炒两个菜。”阿缭娘说着又进了灶房,也就这前脚后脚的工夫,阿缭跑出去了。
“好了,动筷吧。”阿缭爹宣布开饭,世人立即动了起来。他一边号召着一边开了先前抱出来的两个坛子,道:“今儿观荷节,我这有两坛三年陈的荷花酿,谁要与我喝一碗?来,阿补该喝,阿娘也喝点儿,另有谁,何女人要来一碗尝尝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