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等候好久,待月老茫然地回望,貌似无认识的一瞥,望向此处,那朵奸刁的花朵,却仿似这一刻受了惊吓般,本来筹办伸展的花瓣,忽地收了归去,规复到了之前的端庄淑雅,亭亭玉立,隐身在浩繁的花骨朵当中。

此仙者不是别人,恰是这天界的仙君,名曰月老。想来诸位也定然不会陌生,这月老就是掌着人间姻缘的仙官。传其仙职,掌的不但单是人间姻缘之事,更是掌着三界的人缘。至于,那院落内的排排琼树,乃是意味天上神仙的人缘之树——月树。

昏黄的月色中,晃晃圆月高悬空中,薄云似纱如雾,快速游走窜改,如同挂在了尽是花朵的枝头。

将左手探出,一枝充满花骨朵的褐色嫩枝,毫无防备间便已被擒在手中。同时,握无益剪的右手,带着飒飒的风声,凌厉而出,对着一朵矗立于枝头的花朵,迅猛而下。

踌躇彷徨好久,待心悄悄沉寂。突地一咬牙,一个顿脚间,仿佛下定了最后的决计,右手蓦地一翻,本来空无一物的手中平空多出了一把利剪。此剪,非金、非银、非铜、非铁,却在晨起的耀目标阳光下,闪出利利寒光,直晃人眼。

此番话说的疾言厉色,仿佛是自言自语,又仿佛是特地说给旁人听。只是,放眼望去,这偌大的花圃内,除了这一身青衣的美髯老者外,旁的再无任何一缕杂的气味。

忽的,耳畔一阵轻风吹过,带起青丝缕缕。仿佛是吹开了那闭月的云雾,一轮圆月似害羞带怯般,渐渐暴露了那圆润的脸颊,散出柔光许许。

水天气的花朵上一片几经透明的淡色花瓣,在身前仙者的愣神间悄悄绽放,似挑衅、又似奸刁玩闹。

“罢、罢、罢——万事皆有因果,既然种了因,就必定要有承担果报的心机。有些事不是老夫能感染地,也不是老夫所愿感染地。只是,但愿到时,不要悔不该当初才好——”

“一花一天下,一叶一菩提。春来花自青,秋至叶飘零。应如是知,如是见,如是信解。统统皆为虚幻,命由己造,相由心生,一念愚即般若者。尘凡间有太多骚动,一旦落入凡尘,必定穷其平生兜转于循环之间,于何如桥畔饮下孟婆汤,忘怀出息,又于第一次哭泣中开端,续谱崭新的循环。纵使弱水三千,也有力承担上一世的恩仇情仇。此岸花开得再艳,也终是不属于你我。听得老夫一句:‘尘凡莫沾,莫沾尘凡——’”

刹时,那枝条又突地一声弹了归去。只是,本来那该被撤除的花骨朵,却仍然仍旧,仿佛一名少女,聘婷地矗立枝头。

“哎——”又一声长叹而出,老者尽是无法地轻摇其头,不再有任何踌躇地放开手中花枝,垂落手中的剪子,右手利落地复又一翻,敛去手中的利剪。紧接着,只觉面前青色长衣,身形一晃,烟蕴蒸腾间,便已消逝在这繁花似锦的院落内。

金光万道,紫雾瑞气千条,南天门琉光碧玉,沉沉晃晃,瑞石宝玉铸就,守门将领,威武无双。转眼入内,几根金鳞曜日的赤须龙,缠绕着白玉光亮的高大玉柱,直通云霄,没入云雾以内,不知多少;再往前是几座入云的长桥,桥上回旋着翩翩彩羽腾空的丹顶凤,锐声入耳,噪音声声,久久环绕,弥久不散——

轻风吹拂,掠过层层枝丫,带来唦唦地声响,仿佛在催促着巨石前的人影,万事随心,早下决定。

更有甚者,切莫说是有那平空多出的半丝人气,就连着起初月光下的朵朵琼花,仿佛也只不过是梦中影,水中月,散去无踪。

跟着最后一丝云絮散去,月色渐盛,一个呼吸间,只见溶溶的月光如云霞般照亮了四周。暖风微醺,轻风微拂,树下人影稍动,带起云衣蹁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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