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色的玉碟中悄悄卧着一枚暗色丹药,恰是每隔一段时候必须服用的赤丸解药。
她拿过一旁的瓷瓶,悄悄在他的伤口上洒上药粉,又以洁净的布巾包扎整齐,随口道:“用不着自责。”她垂着头,只见稠密的睫毛如扇影,“当时必须有一小我保存体力,赤术恨的是我,反正躲不过鞭挞。再说我杀人无数,也算是罪有应得,你不过是受命,不必多想,那一巴掌是我迁怒于你,……对不起。”
女孩吃力地扒开肮脏的手,推开伏在胸前的头颅,那些色欲熏心的侍卫无声无息地软倒。她艰巨地跪起来,捡起侍卫丢在一旁的剑,狠狠地剁下去,一剑又一剑,斩得鲜血飞溅。
他正在甜睡,俊美的脸上等闲能够窥出连日未休而至的倦怠,长睫下有浓浓的暗影,蕉萃不堪。通俗的眼紧闭,再度展开的时候,又是坚冷如石,曾经清楚可见的挣扎、摆荡、气愤、迷惑都已无影无踪。他越来越像一个无情的杀手,也越像……她。
“像你如许的人,杀了确切可惜。”挑起秀小的下颌,赤术察看她的脸,粗糙的指肚悄悄划过粉颊,停在柔滑的唇边。
赤术走到他身前,剑尖直指咽喉。
铁链叮当作响,构造转动,她被缓缓放落空中,小小的身子在地上蜷成一团。两个侍卫过来解掉了绑在她腰臂的铁索。固然痛苦还是,呼吸倒是渐渐顺畅起来,她动了动几近僵掉的手指,还好另有反应。
静了半晌,赤术如有所思,看她的目光也有了些憷意。
惊诧?
赤术深沉多智,这些事理沉着下来必能想到。但在内苑以困龙阁擅捕魔教使者,无异于往北狄王的肝火上添了一桶沸油,事发后了局堪虞。倘若如此,一不做二不休,毁尸灭迹倒来得更合算。
“等一下。”她止住筹办拜别的人,表示他走近。
那一阕歌让他丢失了心神,一错再错,偶然中放过了窜改运气的机遇。固然恨极,却不自主地一再回想天籁般的浊音,久久难忘。
“他该死!”明朗的眸子闪过一丝憎意,“走之前我叮嘱暗间,将赤术在军权被卸时仍几次变更私卫的环境漫衍出去,再诬他成心谋反。”
被踩断的肋骨引发了高烧,一向未曾醒来,像被恶梦魇住,昏沉中身子仍在翻动。他不断地改换冰冷的布巾敷在她的额上,双手悄悄压住她的手脚免她自伤。
“我要听!”赤术挑起眉,字字如雷。
“很疼?忍着点,再过数日就回到渊山了。”他温言安抚。
四周实在围得太密,马半晌便被困在阵中,她心一横,纤手一扬,十余匹围在近前的军马齐声嘶鸣,瞬时发疯地乱奔,马背上的骑士都被甩了下去,阵列大乱,踩踏无数。待他腾出空来,只见马的眼中流出汩汩鲜血,被齐刷刷地打瞎了眼,狂躁地扬蹄纵跳,反而给两人让开了一条路。
“殿下谈笑了,那是亡者之歌,怎能为生者而唱?”
“我是沙瓦那,他是我孪生兄长,我们一同出使卫渠,却……”男人狠狠地咬住了牙,殿前的一幕有如恶梦,无日或忘。
密闭的室内响起了衣裳扯破的声音,几双乌黑的手撕扯着女孩的衣服,她吃力地爬动,徒劳地闪避,在脏污的地板上留下了一条湿湿的印痕。乌黑的胴体敏捷暴露,薄弱的肩,柔嫩的腰,微微隆起的胸,幼细而纤长的腿……毫无讳饰地透露在世人面前,赤红的鞭痕遍及,更刺激了禽兽的欲望。
迦夜一语不发,不知过了多久,终究闻声门别传来脚步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