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等他开口，宋青倒先忍不住了，扭过圆乎乎的脑袋，神奥秘秘地问：“你说有些事情不记得了。真的假的？”
简而言之，这里还是中原，也被称做神州，除了东海上有万千列岛以外，地理和步安所知的差未几一样。但是世上有妖妖怪怪，曾经另有过旧神，诸子百家则成了开宗立派的修行者。
两人忙活了一阵，终究将野兔烤熟，坐在流云台的山崖旁，看着山下的镜湖，一口一口撕着兔肉。所谓文武之道，一张一弛，步安背书背得头昏脑胀，偷闲半晌，恰好让脑筋放松放松。
缺油少盐的烤野兔放在之前的确难以下咽，此时却变成了人间甘旨。
这小宋青是天姥山下儒岱镇上，平凡人家的孩子，从小就爱往山上跑。
……
步安已经接管了人们把骨气挂在嘴边的风俗，但是四月初四这类日子，在他这个当代人听来，总有些膈应。
他已经三天没有闻到肉味，胸中有股豪情，不管这野兔是从哪儿来的，总要想体例吃到肚子里去。
所谓“闻道”初境，就是绝大多数念孔孟之书的人都能够达到的境地。只要到了这个境地，身后就是儒灵了。
这天下午，宋青抱着一捆干柴，乐呵呵地来到流云台上步安暂居的客舍。干柴是步安托他带来的，目标是要烤一只野兔。
以是孔贤人说“朝闻道，夕死可矣”，不是说闻过道便能够去死了，而是要反过来了解，是一句劝说辞，劝你：“没读过圣贤书之前，可千万别死啊。”因为那样死了就不能为后代儒门修行者添砖加瓦了嘛！
“那步鸿轩老贼想要送情面，就把他亲儿子送去入赘！休想动我的歪脑筋！”
至于那位京官到底是谁，唐文毅并不清楚。他大抵也是从他老头子那边听来的。
“你慢吃，我背书去了。”他站起家，正都雅到悠远的山下镜湖旁，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走进湖边小亭，一时候有些恍忽。
宋青在他身后大笑道：“晓得半部论语，不就是有别的半部论语不晓得吗？”
目前看来，结果还行。起码《孟子・公孙丑》，他已背得七七八八，说不定有一天也会沉浸于这些典范，从而打动到儒门在天英魂们帮他一把，让他从目前的闻道境地，一举冲破到明德境地。
大殿背对竹林方向的山道呈之字形蜿蜒向上，周遭种着低矮的山茶。薄雾环绕的群山间，有溪流瀑布和屋宇楼阁若隐若现。
步安走在这泼墨画般的山川当中，却涓滴没有抚玩风景的兴趣，满肚子疑问正要向跟前名叫宋青的小墨客请教，只是不晓得从何问起。
“我是如此的喜好小植物……”步安咬了一口兔腿，嚼了一会儿，咽下去，接着道：“乃至于最好顿顿都有啊！”
野兔的来源有些可疑。自打步安在流云台上住下，每天凌晨一排闼，地上准有码放整齐的野果，到了第三天早上，竟然还多了一头刚死不久的野兔子。
宋青顺手擦干嘴角，道：“屁！修平师兄都跟我说了，竹林秘境只是个六合造化的阴阳阵法，里头底子没有机遇。”
顺次类推，闻道之上是明德，明德之上是养气，再是无罔、从心所欲、仁者无敌、内圣外王……至于有没有更高的，宋青也不晓得。
别的，“闻道”境地的儒人普通叫墨客；到了“明德”境地的儒人则借用了闻道有前后的古训，被称作先生……
另有十五天。步安想起摆在房中的那一大摞典范原文和先人的释疑注解，不由得脑袋有些大。
……
关于修行真谛，宋青说：“世上本是人敬神，修行则是神敬人。”
因为有过目不忘的本领，宋青是这书院中最闲的闲人。步安有次问他：“如何没有师长来束缚你？”他甩甩手答道：“我那师尊又不设堂讲学，只让我本身修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