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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那险峰背后,有一僻静山谷,长年云雾环绕,恍若瑶池,名唤烟霞谷。此地虽也属衡山一脉,但地处偏僻,平素少有外人到来。衡山派的主殿设于回禄峰之上,掌门万淳达与门下弟子也都居于回禄、芙蓉等主峰处,唯有万淳达的师兄蓝柏臣带着一世人等住在这烟霞谷中。谷中人数未几,也独一蓝柏臣门下十来名弟子与多少下人,若没有大事,他们也不会上那回禄峰去,只在此处练剑修行。
蓝皓月对此并不是很有兴趣,只是听听罢了,她见父亲并不在谷内,反而感觉一身轻松,当下将马儿交给仆人,本身便往竹林后行去。
回禄峰乃七十二峰之首,壁立千仞,怪石堆叠,峰顶云海漂渺,与崖下湘江辉映成趣。不但如此,衡山剑派的弟子们亦经常于回禄峰上习武修炼,剑影夺目,衣袂飘飞,更加此增加了几分仙意。
“哼,欺软怕硬的东西!”少女嘀咕了一句,翻身上马朝回禄峰后行去。
小红马还未留步,少女已一手撑着马鞍,扬身轻跃而下,一抖缰绳道:“树安,你又遭他们戏弄了!”
粉蝶迷惑道:“我们都未曾传闻……不过,仆人对那位邵公子倒真的很好。”
“谨慎!”身后两人不约而同喊出声来,可惜为时已晚,树安跌了个够呛,两担杂物全都洒了出来。米面落了一地,另有几个纸包滚下山沟,明显是救不返来了。
她躺在床上展转反侧,听得院门口有人颠末,起家一望,原是侍女粉蝶,便仓猝叫她出去,想问问是否果有此事。
蓝皓月心中一惊,急道:“你听谁说的?!我爹如何能够将我嫁到庐州?!”
少年树安咬咬牙埋头持续前行,不料实在太累,在上坡时脚下打滑,身子便蓦地往前栽去。
“那你说现在如何办?!”沈姓男人忿忿然将他一推,尽是不耐烦的神情。
“衡山苍苍入紫冥,下看南极白叟星。回飙吹散五峰雪,常常飞花落洞庭……”南岳衡山七十二峰耸入云天,或奇或险,姿势各别。在这自古佛道修行之地,更有那清幽避世的山谷绝境,白云清泉两适宜,自成一派风景。
树安难堪一笑,向少女道:“我确切是跟他们打赌输了,皓月姐,我力量大,挑得动。”他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收进竹筐,重新又挑起了担子。
蓝皓月本来还笑意满满的神情一下子就沉了下来,抿了抿唇,向四周望了一眼,故作不经意地问道:“我爹没在?”
赵时英挑眉道:“谁叫她常日里不把我们放在眼里,这回吓一吓她,也没甚么大不了的。如果徒弟问起,我就说只是听到传言,蓝柏臣也不至于跟我计算到底。”
世人哄堂大笑,肆意鼓噪,将屋外高悬于苍穹的明月也惹得躲进了云层,好久未曾呈现。
蓝皓月却在这其乐融融的氛围内黯然站起,背起了还未翻开的包裹,推开房门,奔向了通往谷外的幽径。
蓝皓月一起走着,便听到远远传来兵刃交代之声,行未几时,只见火线大片竹林中有几名少男少女正三三两两地练习剑术,招式虽不非常纯熟,却也一板一眼非常当真。此中一人望到她返来,便停下叫道:“师姐返来了!”
蓝皓月紧紧抿着唇,好久才决然道:“我就不信他能把我硬塞进花轿!”
骑马之人约莫三十摆布,面庞肥胖,眉眼狭长,他听少年如许说了,只是摇了点头。而替他牵着马的男人略微年青一些,身材非常结实,见少年又要安息,便竖起眉道:“树安,你既然打赌输了就不要婆婆妈妈,这一起上都歇了多少次了?再如许渐渐腾腾的,要走到甚么时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