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娇的话中眼底,满满的都是信赖,一时候竟让陈子岩心中一动,继而又有些微微的疼。
那一晚,如此安好,如此夸姣……让他至今思忆,都只余温存。
他对她的豪情,当真竟已如此深厚?
睿王此时正在气头之上,乍听商娇求见,又见一样听到通禀的陈子岩浑身一震,状似惊起,欲庇护商娇的模样,顿时又是一股邪火从内心蹿起。
若商娇情愿留在王府,留在睿王身边,即便贰内心会不舍,会阵痛,他也会决然罢休,今后与她一刀两断,再无牵涉。
却终究,化为弯弯的眉眼与唇畔的笑意。
是以,他缓笑着,答:“王爷,商娇在陈氏任职期间并无错处,且不但无过,反倒有功。现在陈氏的茶馆便是她的构思。是以,若陈氏无端辞退于她,只怕难以服众。至于于那边任职之事……草民以为,这也要基于商娇本身的志愿才是。若她情愿留于王府,草民自是无贰言。”
毕竟,面前的人,是大魏最高贵的王爷。只要那人一句话,便可覆手翻云,颠覆他统统。
陈子岩回商娇安抚的一笑,方回身跟从着家奴而去。
说话间,她的手也攀上了他,紧紧揪住他月白的衣袖不放,如同抓紧最后的一根拯救稻草。转头,她看了一眼因她的俄然呈现而焦心不安的家奴,悄悄走近他两步,悄声道:“睿王不肯放我分开……”语气中,有无穷的担忧与焦心。
“……”不想睿王会如此步步紧逼,陈子岩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,只蹩了眉,站在原地。
想到此处,贰心中终究作下定夺。
睿王含笑道,“是吗?孤也是这么感觉。若论专熟,商娇的技艺,比之还欠些火候,不但如此,此女乃王府侍茶的侍女中,长得最是美艳动听的。是以……”睿王剑眉一挑,蓦地转了话题,“不若我便将这个侍女送予子岩,以换商娇,如何?”
思路,不由飘回两个月前,她刚入府的那一晚,闻松亭内,她眉眼俱笑,支手倚额,听着他为她弹奏那曲高山流水。
商娇闻言,点了点头,目光深切地看着陈子岩。
“我一向在等店主来接我。店主,我就晓得你必然会来接我的。”
陈子岩顺着她的手希冀去,待看清暗处商娇早已清算好的承担,不由咧唇无声而笑。悄悄敲了她的脑门一记,笑斥道,“小丫头,本来专在此处侯我呢!”说到这里,他顿了一下,又问,“若我本日不来呢?”
陈子岩自是明白商娇心中忧愁,点了点头,悄悄拍了拍她梳着两条小辫的头,温言安抚道:“嗯,我都晓得。你现在便放心归去清算东西,待我见过睿王,便接你一同离府,可好?”
睿王忙放动手中茶杯,笑道,“子岩免礼。”又向他招了招手,“快坐快坐,你本日来得恰好,尝尝孤府上侍女现沏的好茶!”
他晓得,若他聪明识相,在睿王将这一层大师都懂,却从未有人挑破过的窗户纸捅破之时,便应当难而退,任由得睿王将商娇拘在身侧,再不睬此事。
但是……自他两次承诺商娇,要接她离府之时,便再无想过退路!
睿王闻言,冷冷哼笑一声,大手重重一拍桌案,“你不敢,你另有甚么不敢的?本王身为大魏的亲王,便是要强留一个女子,又有谁敢贰言?陈子岩,你当真觉得你那陈氏得了皇家采办,本王便不敢拿你了吗?”
可这统统,原都是本身一手突破的。
毕竟,民不与官争,是亘古稳定的事理。
待看清面前来人,陈子岩心中不由一喜,不由得失声轻唤:“商娇,你如何在这里?”
陈子岩听得睿王大怒,忙跪伏于地,却仍然果断隧道:“王爷恕罪。草民不敢如此作想。但……”陈子岩顿了顿,似鼓足了平生之力量,一字一句,掷地有声道:“草民还是那句话,商娇并非草民家婢,草民委实不敢为她做主。王爷若想留住商娇,需得商娇本人同意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