秀英笑道:“蜜斯,这里另有润笔费呢。”
自从联军改名做“自在军”,潇湘君子的名声更是水涨船高。
林黛玉豁然站起。
脑中缓慢地过了一遍短长干系,心中一转,林黛玉道:“你去的时候,请他们,悄悄捐掉。教广州书局万不成为了立名,就对外鼓吹这是我捐的,更不成说这是润笔费。不然,我定不干休。”
又见这是文坛新人,便叹了一回现在书商为博取世人购书,便甚么书也敢那将来刻印。也不做理睬,尽管丢到火堆里去,摆开纸笔,持续写本身的新作——《南洋女》。以期早日付梓。
俄然,临窗处,听到墙外一阵震天的喝彩声,无数被高飞起来的帽子。
但叔叔他,现在是林副会长了,又因他和各方商会都交好,为了均衡这庞大庞杂的干系,现在叔叔又领了个大统领的职务,掌管留守广州府的大部分自在军。现在广州里,威名赫赫。
固然,她本也并无看不起润笔费轨制的观点,只是纯粹想援助火线的青青她们,尽微薄之力。毕竟,她并不是当年阿谁不解柴米油盐人间痛苦的侯门闺秀了。
“等等。”林黛玉瞥见秀英的神采,却又蹙眉沉吟。
他定下这润笔费的标准,又亲身操刀引进了铅活字,使报刊册本,更易推行,以便更多布衣后辈得以识字。
他定了润笔费的标准,也曾经和她说过,是为了安抚那些旧文人——毕竟广州早就费了科举,又退稻为桑,多量的士绅开了工厂,多量的地盘被买来做贸易之用,农夫也纷繁进城做工。
秀英也是读书人家出身,父亲曾考中童生。只因家道败落,父亲生了痨病死了,才不得已出来找个活计待嫁,天然晓得读书人很有些狷介,大多耻言利一字。而她现在服侍的这位蜜斯,虽是女儿身,却也是名震长江以南的文豪潇湘君子。更是非常有些文人风俗。
暖融融的蒲月风, 吹得咳嗽声弱下去了。
内里,人群正高呼着“自在万岁”,光荣广州不会晤临朝廷南下之险,涌向市政厅的方向要庆贺。
她如睹肮脏之物,便晕红了两颊,薄怒一掷:“无耻之徒!”
“啪”,笔掉了。
很多靠收地租为生的旧文人,生存无着,又羞于言利,一时宽裕,不免腹诽。
文章中,黎青青英姿飒爽,神采飞扬,□□皮靴,一时大破敌。她虽则是个女子,也未曾亲目睹过兵戈的场景,却写颇朝廷雄师之时,周身一阵发颤——冲动之故,心神随之飞到了从古至今的女豪杰身上。
而青青和渡儿更是自台州一别,此去两个月没有消息,只中间传了一信“安好”返来,却只夸说昂扬士气。不知详细环境如何?
“芙蓉妃子?”林黛玉懒怠与那一心钻到钱眼里去的书商打交道,只倚在榻前,捻着册页,“新近力捧的名家?才女?”
“先生, 您的新书创作可顺利?我们书局,早就被飞来扣问的手札淹没了。不如……”书局的书商委宛地扣问。
商会,此中以叔叔和黎叔叔为主的,便干脆密码标价地言利,定了文稿一字几钱的润笔费标准,以安抚文人。
广州书局按期送来了不菲的润笔费。
名誉一大,无益也有弊。利者,南边,再没有谁敢对她的出身、性别,多嘴多舌半句。哪怕不借叔叔的势,她不管走到那里,普通都被奉为上宾。
秀英踩着那双半大脚,竟也提着裙子跑得缓慢:“蜜斯,蜜斯,围困圣京的朝廷雄师被打退了!缩回长江以北去了!传信的人返来了,街上都欢畅疯了!”
黛玉道:“这钱我不要,全捐给火线。也请他们今后凡是有润笔费送来,直接捐给自在军就是。不必再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