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六多对尤三收回会心肠浅笑,“走,一起去见知府。”
说着,阿六多从身上取出银两,递给龟奴。
她饶有兴趣地看着阿六多和尤三拼酒,对这类喝法感到诧异,心想如果换做她,一杯小酒就要喝晕。
又走一段,尤三俄然愣住脚步,一只手大力拖住阿六多。
掌柜的非常老迈,牙齿掉了几颗,一头霜雪,但是眼神仍然锋利。
他不住地掐掐尤三的人中,捏捏尤三的鼻子,“醒醒,快醒醒,你这草包,被酒水泡成这副模样。”
两人将礼服穿戴整齐,带上刀,出了堆栈,快步往府衙赶去。
“哎!兄弟,你撇下我,本身却走了!”
饭店门口中间,坐着掌柜的儿媳妇。
尤三个头虽矮,却非常精干,百来斤肉身大半卸在阿六多身上。
胡来堆栈不大,但是洁净整齐,新刷过的墙壁白如雪片。
这是马济生传来的信报。
知府愈是殷勤,阿六多就愈是惊骇。
“咦,这小娘子,跟我之前的相好真是一模一样。”
她有孕在身,不时伸手抚摩肚腹,感受胎儿的弹动,脸上弥漫着幸运满足的笑容。
阿六多头也不回,渐渐地往前走。
阿六多重新躺下,踏结结实地睡着了。
尤三在地上呵呵直笑,顿时站了起来。
“客长,我让人送你们归去吧。”老掌柜在柜台后叫喊。
走没多远,阿六多指着火线一个跑动的背影说道:“哥哥你腿快,劳烦你把那人截下,是知府的探子呀。”
他们晓得,他们的身后,有知府派出的眼线,他们的涓滴风吹草动,知府了如指掌。
傍晚,他们去一家饭店用饭。
一个时候畴昔,饭桌底下摆满了空酒坛。
阿六多没有拽住,尤三摔了个抬头朝天,摸着头龇牙咧嘴地呻唤,眼睛却未展开。
他们看似轻松愉悦的谈笑,实在埋没着深深的心机。
“干吗去了?”
在知府的死力挽留下,阿六多和尤三仍旧分开了府衙,入住到胡来堆栈。
“娘的,关头时候你装甚么蒜。”阿六多伸脚悄悄踹倒了尤三。
尤三的一张脸已经红得发黑,说话舌头打着结儿:“阿六多……兄弟……咱俩谁先倒下,就学乌龟爬回堆栈……”
阿六多脑筋昏沉,眼却不花,扶着尤三摇摇摆晃往堆栈走去。
阿六多不解,见尤三伸手指着中间,咧嘴痞笑。
回到堆栈,开门时,一个折叠的纸折子从门缝掉到地上,模糊透着墨迹。
阿六多扭头朝掌柜摆摆手,“不消,心领了!”
阿六多用手肘拱一下尤三,“别出声!”
两天后的上午,阿六多和尤三去街上逛了一圈。
“呃……我还是归去了一趟烟雨楼……嗨,出门在外……”
阿六多站在门外,等了好久,心说尤三一时半会儿怕是可贵出来了,干脆明日再来接他。
那奉承的笑容和话语,就像一根根尖刺,狠狠地划伤阿六多对真善美的认知。
龟奴回声“好嘞”,收了银子,把尤三搀住,上了台阶,进了门。
龟奴走下台阶,搀住尤三,说道:“这位军爷喝多了吧?”
“快起来,我们办闲事去。”阿六多焦心肠道。
阿六多的身上冒汗,酒醒了一半,他唯恐尤三讲错,招惹费事。
阿六多说:“是喝多了一点。”
心想这条路也是能回堆栈的,只不过量费些脚力。
阿六多见两人脚力相若,一时难分高低。
他们也在等候,只等副帮主给了准信,他们就要行动。
“嗨……嗨……这是渔村哪。”
“你不去,我也不去。”
衙役只得伸手指着公堂的方向,“请便。”
阿六多从速关门,将纸折拾起,翻开看到:“中午,玉湖之畔。”
尤三接过信札,细细地念出来。
因为冲动,这一肘子下去力道不轻,任阿六多如何拉拽,尤三都蹲地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