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母亲和大哥连袂而至。
“附子、干姜是主药。”闻到了药香,凌青菀脑海中俄然冒出这些,“另有人参......”
他说话的时候,语气很轻柔。
她抱病这些日子,半梦半醒间,总有个温婉妇人,坐在她床边,时而轻抚她的额头,时而喃喃低语。
一场风寒,她竟像是从鬼门关走了遭。
帘栊前面,有个年青的女孩子,清脆应了声是,就脚步橐驼,去把凌青菀的药端了过来。
盛都城里,秋高气爽。
她穿戴宝蓝色十样锦妆花褙子,月红色挑线裙子,肩头削瘦薄弱。
她轻覆羽睫,把情感掩蔽住。
她仿佛在影象里发掘答案,到底要找哪个mm。
“嗯。”凌青菀支吾着。
又出去一个丫环,和踏枝差未几的年纪,拿了一碟子蜜饯给凌青菀。
他声音温软,眼睛却精亮,盯着凌青菀看,想从她脸上找到蛛丝马迹。
凌青菀被丫环搀扶着半坐起来,懵懵懂懂点头。
凌青菀点点头。
她眉头轻蹙,内心的迷惑更重了。
“菀儿,瞧着神采好了些。”母亲喃喃,似自语走到凌青菀床前,摸了摸她的额头,舒了口气。
“女人醒了?大奶奶已经返来了,说如果女人醒了,去奉告一声。婢子这便派人去说?”踏枝把凌青菀搀扶着半坐起来,问她。
这段日子,竟老是在梦里。
好半晌,她的眉头越蹙越紧,额上有虚汗沁出来。
亲家夫人,是指二姑母的婆婆。
“娘,mm呢?”屋内喧闹无声,躺在床上的少女,薄弱肥胖,游移着问了这么一句。
“踏枝?”凌青菀坐起来,喊了丫环。
她任由阿谁声音,一遍又一遍,从苦楚转为绝望,乃至歇斯底里,喊着她姐姐,只求她能回应一句。
“我甚么时候学医的?”
“大哥?”凌青菀对他,有种既熟谙又陌生的感受,踌躇了下,才摸索着回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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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经是午后,细碎金光从窗棂洒出去,点点碎芒,暖和艳潋。秋风缓缓,窗帘、床幔悄悄摇摆,似撩起了一阵波纹。
她的声音,沙哑中带了几清楚朗,比昔日好多了。母亲很欣喜,又摸了摸她的胳膊,念了句阿弥陀佛。
“人参、附子、干姜,另有桂枝......嗯,祛风寒的。本来,我是染了风寒。”凌青菀一边喝药,一边想着。
“没事。”大哥瞧见了她蹙眉,笑着安慰她,“药并不难喝。大哥给你买了蜜饯,喝完了就吃,可好?”
男人声音降落和顺。他端坐在锦杌上,穿了青灰色的绸布直裰,身姿文雅,气度雍容。
大哥就笑。
母亲四十韶华,白净脸颊添了光阴的纹路,温婉贞静。但是,她双瞳如墨,清澈好像少女,尽是聪明。
他笑起来很都雅,眉梢飞扬,神采光辉。凌青菀细心看他,但见他宽额高鼻,星目薄唇,是个俊美风|流的少年,莫名感觉心安结壮。
凌青菀缠绵病榻,已有浃旬。
是夜,秋月如媚,清澈的月华转过了雕栏,在窗外洒下清辉。
她听到了低低的抽泣声。有人用被子蒙着头,在小声抽泣,哀痛至极。
凌青菀点头,道:“不疼......”
可惜,她被梦魇镇住了,动不了。
“我......我本身喝。”凌青菀道。
***
“大哥喂你喝,这是娘交代的。”大哥只是浅笑,还是举着汤勺,喂她喝药。
凌青菀只是点头。
他有双非常都雅的眼睛,通俗、敞亮,似墨色宝石,褶褶生辉。他看着凌青菀,满眸柔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