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明天就是陪着二姑母和她婆婆去拜佛的。
“那就别吃了。”大哥不见惊色,浅笑道。他挥手,让两个丫环退出去。
“头还疼吗?”母亲问。
她仿佛在影象里发掘答案,到底要找哪个mm。
“......想娘了?”大哥又问。
亲家夫人,是指二姑母的婆婆。
不是因为病,而是因为梦。
“吃药了?”母亲又问凌青菀。
凌青菀不感觉方才那些药难喝,不想吃蜜饯。何况这些蜜饯,裹了一层霜糖,腻得短长,反而让凌青菀胃里不适。
窗内烛火摇摆,斑斑灯影。
“附子、干姜是主药。”闻到了药香,凌青菀脑海中俄然冒出这些,“另有人参......”
屋子里只剩下兄妹俩,一刹时沉寂如水。
闻及此语,妇人神采骤变,手里的药碗不觉咣当一声,落在了地上,摔得碎瓷满地。
她眉头轻蹙,内心的迷惑更重了。
可惜,她被梦魇镇住了,动不了。
大哥立在身后。
药劲上来了。
他们又说了几句话,凌青菀开端犯困。
她有个哥哥,她哥哥很疼她,这点凌青菀记得非常清楚。
凌青菀开口,突破了沉默,问大哥:“娘呢?”
她昏昏沉沉的。
“......不疼了。”凌青菀道。
她睡着了,又进入梦境。
少女的认识,伴跟着那声脆响,又缓缓消逝,堕入深深的睡梦中。
凌青菀点点头。
凌青菀又怔怔望着他。他的神态,熟谙又密切;但是他的脸,好似不对。
这是她哥哥。
满眼都是惊奇。
但是,她哥哥仿佛不长如许......
梦里的事,醒来就记不清了,只剩下一个潮湿、心伤的梦境。
母亲四十韶华,白净脸颊添了光阴的纹路,温婉贞静。但是,她双瞳如墨,清澈好像少女,尽是聪明。
凌青菀缠绵病榻,已有浃旬。
明天,就不见了母亲。
踏枝回声,帮她撩起了床幔。
男人声音降落和顺。他端坐在锦杌上,穿了青灰色的绸布直裰,身姿文雅,气度雍容。
这段日子,竟老是在梦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