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冠一摸了摸右脸颊一道一寸长的划伤,以碗舀了满满一碗酒,面朝坟丛。酒水哗哗洒下,湿了一地。贰心神不定,身子摇摆一下,几乎跌倒。恰在此时,呜呜地哭了起来,嘴里嘀咕有声,却不知在说些甚么。人丛中哭声起伏不定。
林书山慨然道:“大敌就在眼下,爷爷敢鸡蛋碰石头,孙儿不敢畏难、畏死,当与您一同杀敌。”
“报仇!报仇!报仇……”大家激愤,气愤的吼声此起彼伏,回荡山谷。刀枪挥动,寒光闪闪。
林四六续道:“自从宣帝光复燕州以来,北方铁骑从未到达燕州要地,是可忍孰不成忍?敌军兵临城下,我们是大周的子民,只能搏命抵当。他们死得其所。”望向坟丛,眼睛血红。游目四看,大喝一声,道:“取我在山中收藏的老酒来。”
林书山挺胸直立,目视陆大能的坟冢。新土上寒气回旋,纸钱、灰土乱飞,寒意渗人。他想起了小时候到陆大能处买肉的场景,陆大能老是笑道:“小孩子,要多少斤?我这童叟无欺。”热泪盈眶,泪珠滚下,无声无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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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书山心中一震:“爷爷从未奉告我有如许的仙阵兵诀存在,瞒了我好苦。”目中精光明灭,猎奇地问道:“爷爷,那老神仙是何方崇高?”
林书山心中一震,回想起花双所说“落阳城有此山,不能安宁”的言语,神情突然变得严峻起来,心想:“花双所说的不能安宁便是此大祸吧?如若那是上古的宝器,该是一件如何的令人生畏的宝器?落雷魔头要寻觅的必然也是这一件宝器。”亦望向了凌天山主峰,目光尽是茫然,问道:“爷爷,那究竟是一件甚么宝器?”
林四六沉声道:“你提及杀敌与读兵诀,我现在晓得你的情意了。要晓得,擅使剑者终为剑所伤,擅用兵者亦得接受疆场变幻莫测的杀机,爷爷珍惜你,决不能你冒险。你不必再说了,好好深思一下。”说话间自有一股严肃气象。回身大步分开,转眼间消逝在了夜色中。
林四六心潮起伏,神采寂然,道:“大师莫哭。他们是我们的好兄弟,我们必然要报仇。”眼色中透出非常光芒,痛苦又痛恨。
“爷爷!”林书山猛地回过甚来。
一名落阳兵士疾步上前,单膝跪下,手中托着一个圆盘。林四六面色凝重,取来火把,将黑丝布帛烧成灰烬。烧灰尽落圆盘当中。那名落阳兵士随即取灰均匀地洒在了七坛酒坛里,混入酒水里。跟着金冠一一声号令,五百多名落阳兵士各取碗来,舀酒齐喝,一片鼓噪。七坛老酒被喝尽,大家将手中的碗摔掉,一同发誓道:“保卫落阳城,保卫燕州。兄弟同心,其利断金。共赴国难,万死不辞。”
林书山的心脏在砰砰乱跳,眼神刚毅有光。花双双颊出现一片红潮,跟着叫道:“报仇!报仇!报仇……”
七名落阳兵士闻声而动,走入丛林里。未几时,大家手中捧着一大坛老酒,鱼贯而出。七坛老酒排成一列,翻开酒盖,酒香四溢。人们心神一荡,内心的哀思稍稍减缓。
林四六欣然道:“老神仙是位避世的高人,他不肯道着名号,爷爷自是不能诘问。”
林四六道:“爷爷晓得此兵诀非同普通,可惜不能将兵诀吃透。若落入敌手,但是千万不好。爷爷默记下后,便将它焚毁了。”
半夜,林书山单独一人出了营地,坐在一块大青石上,了望四方。天空当中,繁星点点,在暗中的苍穹当中争得了点点光亮。天空之下,树影森森,沙沙作响。林书山扯了一根草,叼在嘴里,咀嚼着,竟是苦涩的味道。
林四六笑了笑,道:“你说得对。落阳城兵队乃四方有志的退兵组CD是热血的青年人。他们插手了落阳兵队,一心只想杀尽魔国狗贼,却不知另有宝器的存在。”嘿嘿直笑,嘴角闪现出诡异的神采,道:“你陆大能叔叔、金冠一伯伯与我都曾镇守黑甲关,杀敌很多。解甲以后,爷爷做了猎人,大能叔做了屠夫,冠一伯做了裁缝,糊口倒是风平浪静、无忧亦无虑。但自从宝器降落以后,我们三人感觉必须构造起一支固执的力量,保护它。因而,要求赵守之州牧设置落阳府兵,常日为农,练习、巡哨,战时可为兵,抗敌、杀贼。赵州牧承诺,但需自备粮草、兵械。金伯伯家家财万贯,可为了招兵养兵,也耗尽了产业。大周官军无能,而落阳兵队千人的兵力实在太少,挡着魔国数十万精骑也不过是鸡蛋碰石头,这个爷爷是晓得的,但也得让魔国狗贼们晓得大周岂是好欺负的?只怕宝器落入敌手,我大周百姓不能免于灾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