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云儿。”季燕然压着他,在耳畔悄悄磨蹭,呼吸湿热。
安抚好了要离家出走的热血少年,云倚风这才回到烟月纱,季燕然刚从城外返来,正在同江凌飞商讨正月十五过元宵的事。
云倚风沉着地关上门,先放着,舍不得穿。
这一晚,直到江凌飞宴罢返来,两人卧房中的灯还是亮着的。
云倚风一手扣住湖壁,另一手拍开他:“不急,我再多泡会儿。”
他越说越冲动,眼睛里闪着光:“我想现在就解缆!”
江凌飞大笑:“这话是你本身说的,我若明日就将贺礼备齐送往萧王府,你可愿明日就与王爷拜堂?”
云倚风在千里以外打了个喷嚏。
“大过年不穿,还要比及何时?”江凌飞很不同意,亲身替他挑了一套繁华气度的,袖口与领子上都镶着乌黑毛边,腰带上还用金银丝嵌着宝石,重量堪比玄铁铠甲。
江凌飞:“”
云倚风扯了扯围脖,热得慌:“我们去那里?”
听着倒是合情公道,但现在黎青海已“病”得全武林皆知,摆了然不会出门,再加上他也不傻,如何肯当着天下群雄的面,亲口承认罪过?云倚风提示:“此事万不成粗心。”别到时候,江湖各大门派都来了,黎青海却咬死不肯开口,那场面就很难堪了。
话说返来,数月未见,也不知七弟的目光有没有变好一些,有没有再被裁缝铺子的老板忽悠,买一身丑绝人寰的“紫气东来繁华袍”。
直光临睡前才模糊揣摩过味儿,对怀中人道:“床上的事,不叫仗势欺人。”
云倚风笑着问:“如何俄然就有了这类动机?”
季燕然牵着他的手出了门。
江湖各门派此时也连续收到信函,上头写明,邀武林群雄于三月齐聚江家山庄,共议大事。
季燕然用拇指细细摩挲着他的下巴,半晌,俯身在唇角亲了亲。
按例,云门主也获得了来自萧王殿下的十八套新衣,皇家审美,鹅黄柳绿姹紫嫣红,生生挂出了满室春意闹,闹心的那种闹。
黎青海之以是不好对于,是因为其在江湖中干系庞大,兔子逼急了尚会咬人,更何况是高高在上了大半辈子的武林盟主,若此人当真被困绝境,只怕搏命也要掀起一阵波浪,激发武林动乱。
梅竹松因诊治江南斗有功,天然被当作高朋请去了江家除夕大宴。暖阁中就只剩了季燕然与云倚风两人,丫环也被遣退了,只要悠悠红烛伴弯月,闭眼听远处丝竹袅袅,倒也安逸安闲。
梅竹松笑着说:“倒像是王爷的龙吟出鞘,在大漠中头一回看到时,还真是吓了我一大跳。”
如此,便硬被抬出卧房,由军队保护着,一起南下了。
就这么着,江府的病号又多了一个。
“王城那场喜宴,我是筹算交给你卖力的。”季燕然扭头看着他,“排练也是你排练,归正到时候如果出了乱子,我就将你打入天牢。”
顶多叫以武力服人。
“好啊。”云倚风单手撑着脑袋,微醺沉沉,“那便一道回王城吧,出来的太久,我也想老太妃了。”
天然了,待这场其乐融融的元宵家宴散去后,统统人便又持续繁忙起来。至于空口许下的、提早演练的喜宴,也就被垂垂抛到脑后,再没有被提及过。
“奇怪玩意是没有,不过凌飞说你在床上躺了七八天,十五总该赔偿一下,以是在胧星酒楼中定了宴席,只你我三人,再加一个梅前辈。”季燕然笑道,“权当补一场除夕团聚宴。”
江湖啊,不但独一如锦繁花,另有诡计,有算计,有叛变,有操纵,凶恶得很,如一头伸开了嘴的巨兽,随时都有能够将人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。何况再过一段日子,武林群雄皆会来这江家山庄,机遇可贵,哪怕今后当真要去闯荡江湖,现在也该先留在家中,见完世面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