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风却咆叫得更加残虐。
焦黑木梁覆盖在蓝灰色的烟雾里,整座主宅都已烧成废墟。
身下很快就伸展出一片刺目标红。
“金焕出事了?”
耳膜臌胀作响,岳名威晃了晃脑袋,方才感觉舒畅几分。
季燕然叫住他:“你要去那边?”
云倚风还想说甚么,话到嘴边想起近况,又感觉并偶然义,最后只剩一声悠长感喟:“也罢。”
他声音很轻,比起疑问,更像是在调度现在这难言的奥妙局势。
云倚风欲言又止,半晌后持续问:“你还想说甚么?”
岳之华的尸身。
暮成雪硬邦邦道:“没有。”
云倚风道:“或许?”
他声音和顺轻缓,带着几分谨慎翼翼,如山间沁心涓流,并没有任何进犯性。金焕公然是以安静些许,眼睛“咕噜”转了一圈,木然地看向他,嘴里含混不清道:“云……云门主。”
……
“不是我,这统统都是主子的安排。”岳名威并未在乎这倔强态度,反而更加谦虚几分,“还请王爷先下山,再做商讨。”
云倚风坐在桌边,呼吸有些短促,身上也再度变得炎热难安。
是谁……
季燕然惯用的兵器是赤血长刀,被留在了漠北虎帐里,此番来东北只跟着带着一把摘星剑,虽不称手,却也并未落任何下风,反而越战越勇。他出招大气澎湃,看似粗暴,偏又恰能招招制住暮成雪,对方若非仗着本身身姿轻巧,遁藏及时,只怕早已一败涂地。
或者是因为毒发一日甚一日,再或者,是因为前两回都有人悉心顾问,以是这副身子骨也学会了偷懒与耍滑,再也不肯好老诚恳实忍着剧毒,只想着要再被轻手重脚服侍一番,用那轻缓而又温厚的内力,将四肢百骸都洗过一遍,再拧干温热的帕子擦去统统粘腻,让周身都清爽痛快。
氛围中满盈着一股焦糊味,越往前走,就越较着。
风散,月升,银河暗淡。
天气暗淡,金焕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里,双腿生硬,如同僵尸。
季燕然与他对视:“岳掌门埋了漫山遍野的轰天雷,要如何下山?”
季燕然纵身跃起,数十枚毒镖掠过他的小腿,“砰砰”钉在树上。
满手淋漓鲜红。
统统人都死了,包含岳之华在内。
季燕然问:“证据呢?”
“去鬼域问吧!”暮成雪杀机毕现,手臂一振再度攻了上去。
“会死的,真的会死!”
呛鼻的滚烫浓烟劈面扑来,打得人睁不开眼。
脚下模糊颤抖,被火噬空的大梁终究接受不住重量,整片坍塌下来。
金焕怔怔地伸开嘴,像是不敢信赖面前产生的事情。
天光淡淡。
胸口两处大穴被封,虽刺痛麻痹,但若能忍着强交运功,也不是不能冲开。
季燕然也未辩白,只将手中的茶汤递到金焕嘴边。对方却不承情,一把打翻杯子,又嘿嘿傻笑着跑了出去。
不划算啊,说不定还要吼得喉咙痛。
除非从天而降一个第三人,不然……
他又攥住云倚风的衣摆,“刺啦”一声,力道竟将布料生生扯裂。
如此一熬就是一整夜,直到东方暴露鱼肚明白,身上方才余毒退尽,人也迫不及待地昏睡畴昔。
又被风吹散。
谁。
“外头天寒地冻,门主还是乖乖呆在暖阁中吧。”季燕然一掌将他推坐在床边,“傍晚时分,我自会返来喂饭。”
暮成雪身材后倾,看似想躲过季燕然的劈面一掌,却在半途蓦地发力,折向另一边。
小火炉上煮着淡而有趣的茶汤,耳边是干哑的笑声。
打头的人是岳名威。
他大脑沉沉地想。
那是疯疯颠癫的金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