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君与婆婆置气,做媳妇的这时怎好出来?刘氏摆摆手道:“只是有件小事来请夫人示下,并不打紧。既是夫人与伯爷有事相商,我待会儿再来。”说罢就要回转。不防周玠在屋里倒闻声动静,提大声音问:“谁在外头?”
“我故里子是没甚么逛头,客岁弄来的那几株梅树却开得恰好。母亲还说要办个花会请几家相好的女眷来赏梅。本日既得闲,就叫你占个先!”
刘氏早一眼瞥见姚夫人房门紧闭,紫薇紫苑亲身守在内里,晓得必有原因。待要回身时,又听紫苏道:“少夫人但是来寻伯爷?”
“那……莳花馆?前儿婳娘还惦记你来着。”
瞥见一地碎瓷,刘氏内心一惊,脸上涓滴不显。只低眉扎眼给婆婆存候。
刘氏笑道:“不是来扰母亲,妾身倒是来寻伯爷的。武威侯世子来访,偏伯爷进了内院。长安长贵急的甚么似的,又不知伯爷到底在哪儿,就找到妾身那边。”
“彼苍白日的就去莳花馆?你小子昏了头吧?”
刘氏本是诚意伯长女,自小教养的温良恭俭让。还是姚夫人一眼相中了,吃力心机给儿子娶返来。公然归家以后上敬婆婆,下敬夫君,待小姑也驯良,姚夫人对她甚是对劲。
刘氏忙垂手应是,回道:“母亲说的是,媳妇已请他到忠雅堂稍坐。王瑞总管正陪着。”
这一腔苦衷又没小我说,偏薛二那天灰头土脸的返来就被他爹薛侍郎拘在家里不得出来。想到周玠在吃喝玩乐上最故意得,干脆寻了来散心。
“滚滚滚,满脑筋都是这个,叫伯母晓得不打断你的腿!”
姚夫人平日驭下甚严,紫薇脸一白,并不敢辩白。紫苑早悄悄叫了小丫头上来清算,又同紫薇一起重上了茶,垂手侍立在姚夫人身后。
“不去,腻味。”
且不说刘氏内心如何惊奇,李烨李灿之坐在忠勇伯府的花厅里,端着一碗茶只是发楞。自那日在栊翠庵梅林见了若瑾,深觉娇俏可儿,不由动了心机。原觉得只要探听一下,弄清若瑾来源轻而易举。谁知着人去问,那几日压根没有哪家王谢女眷去打醮。莫非真是个小家碧玉?这却到那里去找?
这些日子胡思乱想竟有点寤寐思服,展转反侧的意义。活了二十多年,别人一贯看他是风骚自赏,多少王谢闺秀对他暗送秋波,又何曾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过。
李烨闻声个“梅”字,就不由自主坐起家子:“也罢,就去看看。”
见紫薇推开房门,刘氏整整衣裙,只带了贴身丫头画眉出来。紫薇紫苑也忙跟出来服侍。
恰周玠的夫人刘氏踏进院子,见不似昔日热烈,丫头们都屏气静息,谨慎翼翼,不由悄悄奇特。
见周玠走近,李烨连动也懒得动,尽管歪在椅子上。
“灿之兄!”周玠满面东风走了出去,“这几天到那里萧洒去了,也没想着带兄弟一起欢愉欢愉。”
姚夫人点点头,却朝紫薇斥道:“主子摔了茶碗,不晓得从速出去清算,还等我唤你们不成?”
周玠还未开口,姚夫人先问:“是烨哥儿来了?常来常往的还讲这端方,就是玠哥儿不在,你也该让他到我这里来坐坐。”
“你家花圃子有甚么逛头?”李烨翻起眼睛看他。
“灿之兄怕招人眼目,那兄弟带你去个处所,外人再找不见的。里头几个孩子极好,都是没开脸的……”
周玠笑道:“我看不是身子不爽,倒像内心不爽。摆布无事,我陪你去本味楼喝两盅?传闻老曹新请了个厨子,南边菜做得甚是隧道。”
这里紫苏给刘氏请了安,一边引她往上房走,一边笑问:“少夫人但是有事?”
越是求之不得,越感觉若瑾那里都好,平生所见的大师闺秀都比了下去。固然只见了一面,一颦一笑都印到了内心去,连活力的模样都格外有韵致。再遐想到那日大雪,平常女子哪能一大早就登上了落霞山,莫不成真是梅花成了精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