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瑾笑道:“嬷嬷别担忧,路上我叫连翘去买了夜点心的,现在还热着,大师都吃些。”连翘公然手里提着个暖兜儿,翻开来内里是热腾腾的十来个大包子。周玹先就眼睛放光,“鸭肉包子!”若瑾笑着点点他的头:“小馋猫儿!你也没吃晚餐不成,来吧,谨慎烫。”
周玠过来一眼瞥见的倒是张钊,顾不得旁的先上来酬酢起来。荣庆公主横插一杠子弄得两家做不结婚家,周玠内心一向忐忑不已,恐怕永定侯府怒他失期阻他出息。现在传闻张家还要请若瑾去给那张铨诊治,那真是又惊又喜,当场就拍着胸脯包管道:“张兄放心。舍妹必然经心极力!”张钊知他为人,也只一笑就罢了。
周二老爷竟此时才瞥见周琛脚上打着的夹板,若瑾也道:“二哥这脚有些费事,怕是脚踝粉碎性骨折,二叔得从速请个跌打大夫来看看。”几人赶过来天然带的有马车,七手八脚的把周琛扶出来,张钊也就此告别。周二老爷临走竟还不忘叫仆人把烧剩下的床也抬回府去,就这么一起上招摇过市,弄得大家都晓得周家出了这档子事儿。好好一条胭脂巷竟改了叫沉香街,周琛也有了个诨名叫‘沉香二少’,这都是后话。
周二老爷冲出去瞥见周琛好端端坐在地上,就心疼起那张床来。围着烧得脸孔全非的沉香木床足足转了三圈,痛得内心一抽一抽的。
这床抬出来,李翘儿也是吃了一惊,还叹公然是伯府的少爷,是有家底儿的。刚给个笑容儿,偏乔梓也赶得巧正正碰上。李翘儿本来钓着的就不止一个孤老,两下里一照面都跟乌眼鸡似的。
李翘儿风月场上的积年熟行,钓他这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还不是一钓一个准儿?殷姨娘惯常哄着周二老爷混闹,却对自家儿子拘得紧,周琛身边现在通房丫头也没一个。这李翘儿又有面貌又有风情又有手腕,他哪见过如许阵仗,甫一照面儿就三魂不见了两魂半。
且说周玠在府门口装模作样叮嘱了几句好好医治,就自回了东府,亲身把若瑾主仆送回清袭院,好话就说了有一车。不过是要若瑾明日进宫好好表示,如有机遇就替他周家美言几句,再就是加意用心肠治好张三爷,总之莫忘了家里待她的好。
若瑾道:“别的倒没甚么,就只他的脚腕子叫人打碎了,恐怕有点费事。”
清袭院里头林嬷嬷她们早等得急了,接进若瑾来倒茶的倒茶,拿点心的拿点心,换衣服的换衣服,就乱作一团。好轻易安宁下来,叫小丫头们都下去歇了,林嬷嬷才叹道:“再没想到女人会碰上二房那档子事儿,就担搁到现在。连夜饭也错过了,我们又没小厨房,只好先吃些点心垫垫。”
乔梓仗着亲姑母乔贵妃在都城的确横着走,前儿mm乔真在忠勇伯府吃了亏,面前这个又是姓周的!新仇宿恨一起算,那周琛焉有好果子吃?脚踝上的伤还是乔梓亲身下死力踩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