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琳只挂着若瑾不知到底去没去佛塔跟前,一根弦儿绷得紧紧的,很有些食不知味。若瑾刘氏也都有些苦衷,只要姚夫人吃得苦涩,还格外多添了半碗饭。
豆蔻和丁香都还在竹林里汇集银叶苔,丁香那丫头最是细心,见本身这么长时候没归去,早该循路找来了。可到现在都没有动静,也不晓得那边到底甚么景象。
都说南人荏弱,这女孩儿虽也看着娇滴滴的,却不似克日京师所见平常女子那般扭捏作态,且一手医术实在入迷入化。想那月流风号称轻功暗器双绝,他的“残叶”尖刃都有特制的倒刺,中之极难止血,她竟能用几根银针就立时缓住伤势。若不是这小女人,本身一时粗心中了这一刀,还真要吃些苦头。
若瑾此时已跑回竹林,远远的就见豆蔻丁香都歪倒在小径中间一动也不动,顿时吓得内心突突直跳,急奔畴昔先探她们呼吸。
杜氏天然带着若珍若琳回了西府不提,姚夫人只叮咛了句“明日不必存候”就放了若瑾归去。倒是刘氏拉着若瑾的手道:“本日累了吧,想吃甚么奉告我,早晨我叫厨房做了送去。”
夫人蜜斯们都坐着,刘氏只侍立在姚夫人身后殷勤替她布菜盛汤。姚夫人本日明显表情极好,只用了两口就叫媳妇不必服侍,一同坐下用饭。大师子用饭自有端方,拿上筷子就不再言语。
待回到净念轩,天已近中午了。那间略大些的屋子已布上圆桌,世人齐聚在四周正等着上菜。姚夫人端坐在上首,正怡然吃着茶。见若瑾出去,抬眼看了看,说道:“你倒安闲,一逛就逛到这时候才来。”
少顷就听二人长出一口气,前后醒转过来。豆蔻另有些迷迷瞪瞪的,看着若瑾道:“女人?我这是如何了?如何仿佛脑后一麻就甚么都不晓得了?”丁香晃了晃头,复苏过来忙拉住若瑾高低打量,吃紧问道:“女人没事吧?婢子正要去前头寻您,就瞥见豆蔻俄然倒在地上,接着也面前一黑……女人,您有没有如何样?婢子不该让您一小我去的……”说着已将近哭出来。
想到此处,若瑾那里还待得住,再顾不得看那胡戟如何,号召也没打一声回身提起裙子就往出飞奔。胡戟愣了半晌,低头看时,两根明晃晃的银针还兀自扎在胸前,恰是若瑾方才为他止痛的。
若瑾却并不料外,上前悄悄开了窗户,只觉面前一花,月流风已站在身前。
若瑾忙点头道:“你别慌,我甚么事也没有,你们没事就好。地上凉,快起来吧。”豆蔻丁香这才相互搀扶着站起家来,裙子上都沾了很多污迹青苔。幸亏两个丫头明天穿的皆是茶青色倒不大显,拍拍打打以后不靠近了也看不大出来。
若瑾点头谢过刘氏美意,带着豆蔻丁香自回了清袭院。这半天里又是吃惊又是救人,已是累极了。忙忙给周玹上了药就回屋蒙上被子睡去,黑甜一觉直至酉时方醒。
若瑾未及答话,外头小沙弥已送了斋菜来,丫头们忙提出去一样样布上桌。不过是豆腐、面筋、香菇、木耳并些菘菜蔓菁之属,又都是素油做的,滋味极是平淡。吃惯了油荤的朱紫们偶尔换换口味还罢了,若瑾实在不感觉好吃。
若珍陪在杜夫人身边,正在若瑾劈面,猎奇道:“二姐姐去那里玩了,也不带上我。我只陪着母亲好生无聊。”若瑾笑道:“只顺着路随便转了转,大夏季里也没甚的好风景。倒是那多宝佛塔公然是光彩光辉,名不虚传。”
不知不觉已是人定之时,除了若瑾研磨药材沙沙作响,四周阒静无声。俄然窗上“咯哒”一下,似有个石子儿弹了过来。
还好,呼吸尚在,再摸脉搏,也无异象,只是不知怎的晕畴昔了。若瑾一口气松下来也几近软倒在地,拍拍胸口缓一缓忙又拉起她们的手,认准合谷穴用力儿掐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