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已经停了，氛围里漫开些清爽的香气，潮湿中又有些温热的气味在升腾。
“去把应天府的府尹找来关了这家黑店，我们归去交差了。”
“这……”
林掌柜故意禁止，可那边纪老爷已经咳了一声，“做甚么惯他，又不是甚么士林贵胄出来的孩子，做些事如何就糙着你了。”
她跺了顿脚，决定先去找林掌柜探探口风。
“店主少爷。”林掌柜赶紧跟着站起来，“还是我去把，店里的东西我熟谙。”
“不会不会。”纪老爷摇摇手，必定的道：“你不是说绮儿还让四哥儿去找了韩萧，这账簿是林掌柜特地从阿谁女人的铺子里抢出来了，申明他特地跑去了阿谁铺子里。”
嗯，账簿都还在。
纪家的父子倒是醉意全无。
纪老爷向来谨慎过人，会这般筹算也是道理当中。
他拿出一本来翻了翻，扔在桌上，又捏出一本来。不过一会儿，桌上的账簿堆成了小山。
“别说了。”纪老爷眸中有些仇恨的星火在簇动，“报仇，不是不知所谓的往前横冲直撞，没有实足的掌控，不要玩刀口上添血的事。”
纪恂不美意义的嘿嘿笑着，“这不是mm体恤你受伤着嘛。”
纪恂有些不甘心，又拉开了一个抽屉，还是满满一抽屉的账簿。
雨势减小，张大娘子看着混乱的铺子，急的不知如何是好。
好似都没有题目啊。
纪恂从怀里取出账簿摊在纪老爷面前，神采肃严，“爹，这账簿看不出甚么题目啊，那柜台底下藏了一卷绢布也看不出有甚么非常，会不会是mm搞错了？”
“死伢子，还不耐烦了。”纪老爷抬脚踹了他一脚，顺手点了点账簿，转头看向了窗外。
林掌柜在店里也是一样烦躁。
让我来看看这里藏了甚么脏东西。
神采一下轻松了下来。
纪老爷冷哼一声，对着纪恂斥声道：“狗伢子，背面的帐呢？如何一点眼头见地都没有。”
韩萧招了招手，挑着比甲率先出了店。
收起心神，纪恂重新捧着厚厚的一叠账簿回了背面，冲纪老爷几不成闻的点了点头，不耐烦的道：“都在这儿了，还看多久？”
除了被留下的一人看店，一人驾了快马往府衙去布告，剩下的人骑着骏马浩浩大荡的回北镇抚司去了。
纪恂的话不无事理，他们父子二人也不晓得纪绮到底发明了甚么，才会让他们必然要看着林掌柜。
她是招谁惹谁了，如何就真摊上这群罗刹鬼了。
“那……会不会另有甚么东西他没留在我们店里，而是带走了？”
那男人捏着嗓子哼哧了声，“金绣，金绣又如何了？就算是金缕衣也何如不了我。”
“只是一件含了金绣的比甲，算不得甚么大事。”纪老爷沉色还是，“大晋的法规里可没说禁了金绣。”
“不是不是。”林掌柜赶紧摇手，憋着的话又被吞回了肚里。
夜色沉沉，两人看着桌上的账簿，相视无话，却也一动不动，像是在等着甚么人似得。
他白净的脸庞在灯火的映照中忽明忽暗，一双阴鸷的眼盯着面前那人，“去，让应天府的知事奉告他，本大爷再也不要听着这个姓韩的了。”
林掌柜皱着眉头，迟疑了好久才摸索道：“店主，店主少爷，都看了一下午了，歇会吧。”
明月高悬，南屋的桌上点着一盏油灯，一壶醒酒茶已经见底。
露夜深色，复苏的人另有一家。
他们到底要做甚么？
纪恂却不乐意的皱着眉，不耐烦的摆摆手，“又不是没拿过，我去我去。”
韩萧当下不再辩驳，倒是公开里和纪恂互换了眼色。
纪老爷头也不抬，瞟了他一眼，蔑声道：“你累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