筠慧扬着头从她身边走过,一起出了沁心楼的院门,到了连接挹芳馆的回廊之上,还是气鼓鼓的模样。
太妃含笑微微点头,司马玉楼捧过,亲身持勺喂着母亲吃了半碗,凝重的神采渐缓,“母亲,您莫要多思,凡事都有儿子,您且宽解就好。”
锦依送司马玉楼出门的时候,游移地开口道:“玉楼,母亲是不是有甚么苦衷?”
沈嬷嬷忙道:“郡主可使不得,如许冷的天儿,坐在石头上转头可要着凉的。”
锦依和司马玉楼连续几日侍疾在侧,筠慧更是寸步不离,夜里就和衣睡在太妃屋内的软榻上,便利看顾顾问。
太妃面色蕉萃,双目中再无常日的敞亮炯然,模糊含着悲戚之色,见锦依出去,止住话朝她望来,悄悄爬满细纹的唇角牵出缕冷酷的笑意,缓缓道:“这几日辛苦你了。”
近些日子来,和筠慧的干系已经和缓了很多,除了她偶尔的戏谑打趣,倒是从未刻薄犯难,现在如许的指责,实在让锦依不明就里。
雪后的天空还将来得及放晴,便又淅沥下起雨来,才只刚到十月,还未做足入冬的筹办,气候便突然冷下来,实是让人有些措不及防。
锦依颦眉昂首望他,“我瞧着母亲此次病得有异,照说前几个月每日吃着药膳,本年入冬应是不会病发的,现在我瞧着她白叟家的风寒之症也已退了,可身子却仍不见好转。母亲的病,畴昔我看着就是长年郁结难明而至,……”
锦依忙道:“母亲的身子最首要,您必然要放宽解好生将养。”放下托盘,将粥碗捧至近前,柔声道:“这粥里加了茯苓、合欢、柏子仁,最是宁心解郁,益脾安神的,熬了两个多时候,极软滑糯口的,母亲吃一点吧。”
锦依呆了呆,一时不知如何作答。
筠慧之前朝锦依发了火,现在又黯然失落,叹了口气,“你瞧瞧,每年夏季一到,母亲内心便不痛快,……你莫非不晓得,我同她白叟家一样,内心更是难受极了。”
夏季的棉褥等物前些日子还晾晒得不敷干爽,这几日连雪带雨的气候,便没法再晒了。屋子里总有些散不尽的霉潮气味,锦依带着巧薇连夜赶制了很多香丸出来,送到沁心楼和挹芳馆去,又叮咛厨房给太妃每日的炊事里增加滋补药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