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圣手谈不上,不过是比平凡人晓得得略多些。”锦依淡笑,将手覆在谢氏的手上,语气果断:“叔母放心,我定尽我所能,将琛哥儿的病调度好。”
锦依退至椅上坐了,拿过茶盏,喝了一口,又悄悄放在桌上。
一时纹菊拿了药方过来,锦依接过细心看。半晌,有些迷惑的侧头思考,道:“药方是不错的,但……若按着这个方剂来看,锦琛的内热之症仿佛应当有所减缓才对。”
她异域风韵的边幅本就极其惹眼,而安好端庄的神情又让人望而畏敬,一时有人悄声群情:“二蜜斯生得天仙儿一样的人物,又晓得医术……柔夫人在天之灵,也得欣喜了……”
锦依心头一跳,不知她为何如此敏感,又不想吓着她,便安抚道:“琛哥儿身材并无大碍,药方也无不当。只是服用两年,未见转机,倒是有些不平常。”
谢氏慎重点头承诺了,送了她姐妹二人出来。
听到这儿,谢氏眼中俄然透露惊惧的神采,喃喃说了句甚么,转头扑向炕上,将锦琛一把抱在怀中,身子颤栗得筛糠普通。
思考了半晌,昂首见谢氏正神采严峻地望着本身,笑了笑,道:“四叔母放心。
院子里的婆子丫环们之前传闻府里刚返来的二蜜斯在验药,一回儿又闻声锦琛少爷哭嚷,这一会儿工夫竟然就好好的睡着了。再看谢氏等人出来时对锦依满脸的欣喜感激之色,无不猎奇地望向锦依。
锦琛哭嚎着,双目似灌了血普通通红,双手十指扭曲着,微微有些痉挛。
织葵在旁又惊又喜,道:“昔日这般哭闹,总要大半个时候,哭到累极了的时候才气停下。二蜜斯真是国医圣手啊。”
谢氏忙叮咛另一个大丫环纹菊,拿了钥匙至她房中,“那方剂搁在紫檀书格左下的斗屉内,你去取了来。”
锦琛被她吓了一跳,挣扎了几下,也放声大哭起来,声音沙哑,似喉咙处有物梗着一样,呼哧呼哧的如风箱般抽动。
又对锦依道:“方剂我一向收着的。药是每隔三日由王医师的医僮送来的。”
锦依和锦如二人忙上前安抚,陪房丫环织葵也哭着道:“夫人,你别吓着琛少爷了。”
一旁的谢氏已经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,只用手捂着嘴,身子半软,靠在织葵肩上,额上细细的一层盗汗。
巧薇半跪在炕边,将锦琛的手握于掌中,伎俩轻柔又迅捷地顺通他的手指,将指尖青紫的部分疏浚化开。
谢氏脸上暴露欣喜莫名之色,色彩暗淡的双唇亦有些轻颤。
“莫非是药拿错了?”谢氏双目圆睁,慌乱起来。
锦如在一旁安抚道:“四叔母放心吧,有姐姐在,必然能治好琛哥儿的。”
“再把剩下的药都拿来我看看。”锦依叮咛了纹菊,又安抚谢氏:“这杜衡倒并无大不当,只是……琛哥儿的病会较易几次。耐久服用,若想治好他的痴症,倒是不易……”
拿过药方又细心查对了一遍,神采有些凝重:“这方剂上并无杜衡,但药中却有半线的分量……”
想了想又道:“四叔母可否将现在锦琛吃着药的方剂拿给我瞧瞧?”
锦依有些迷惑,皆不见有何非常,单从药方来看,却又与锦琛现在的症状有些不符。遂道:“可否将未煎的药拿来我看看?”
锦依又叮嘱了谢氏及一并丫环们,饮食和作息上需求重视之处,对谢氏道:“我现在归去细心考虑一个保养方剂,早晨拿来给你。请叔母找个可靠的嬷嬷,带了小厮去药馆抓药……至于之前的药,临时先不吃吧。”
此时锦琛已不再哭闹,只是身子软软的,似是刚才已将浑身的力量都用尽了。
默了默,锦依望着谢氏,神采慎重,“我在尚秀堂中,医技师承的是曾医师,她是前朝国手曾老太爷的远亲孙女儿。厥后曾家坏了事,她便入了尚秀堂,一待便是三十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