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氏将医师交代的都一一细述。
此时锦琛已不再哭闹,只是身子软软的,似是刚才已将浑身的力量都用尽了。
锦依又叮嘱了谢氏及一并丫环们,饮食和作息上需求重视之处,对谢氏道:“我现在归去细心考虑一个保养方剂,早晨拿来给你。请叔母找个可靠的嬷嬷,带了小厮去药馆抓药……至于之前的药,临时先不吃吧。”
一旁的谢氏已经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,只用手捂着嘴,身子半软,靠在织葵肩上,额上细细的一层盗汗。
谢氏脸上暴露欣喜莫名之色,色彩暗淡的双唇亦有些轻颤。
最后,手指捻起一撮灰色药末,闻了半晌,缓缓道:“这是杜衡培干研细了的。虽是仇家痛发热、化除聚瘀有疗效,却与这味前胡有些对冲。这味药在医治小儿热症上有些争议,若要稳妥,不消为好……”
锦如在一旁安抚道:“四叔母放心吧,有姐姐在,必然能治好琛哥儿的。”
想了想又道:“四叔母可否将现在锦琛吃着药的方剂拿给我瞧瞧?”
织葵在旁又惊又喜,道:“昔日这般哭闹,总要大半个时候,哭到累极了的时候才气停下。二蜜斯真是国医圣手啊。”
她转头看向锦琛,他一手抓着本身的那支银镯,另一只手却抓了红豆糕,嘴边还沾着些碎屑。
“莫非是药拿错了?”谢氏双目圆睁,慌乱起来。
“圣手谈不上,不过是比平凡人晓得得略多些。”锦依淡笑,将手覆在谢氏的手上,语气果断:“叔母放心,我定尽我所能,将琛哥儿的病调度好。”
听到这儿,谢氏眼中俄然透露惊惧的神采,喃喃说了句甚么,转头扑向炕上,将锦琛一把抱在怀中,身子颤栗得筛糠普通。
“再把剩下的药都拿来我看看。”锦依叮咛了纹菊,又安抚谢氏:“这杜衡倒并无大不当,只是……琛哥儿的病会较易几次。耐久服用,若想治好他的痴症,倒是不易……”
药拿过来了,摊在桌上,一股浓厚的药材气味扑鼻而来。锦依用手指轻拨,细心检察,时不时拿至鼻下轻嗅。
她忙忙地点头,眼中泪又涌了出来,道:“锦依,我信得过你……”
锦依有些迷惑,皆不见有何非常,单从药方来看,却又与锦琛现在的症状有些不符。遂道:“可否将未煎的药拿来我看看?”
她异域风韵的边幅本就极其惹眼,而安好端庄的神情又让人望而畏敬,一时有人悄声群情:“二蜜斯生得天仙儿一样的人物,又晓得医术……柔夫人在天之灵,也得欣喜了……”
一时纹菊拿了药方过来,锦依接过细心看。半晌,有些迷惑的侧头思考,道:“药方是不错的,但……若按着这个方剂来看,锦琛的内热之症仿佛应当有所减缓才对。”
拿过药方又细心查对了一遍,神采有些凝重:“这方剂上并无杜衡,但药中却有半线的分量……”
锦琛被她吓了一跳,挣扎了几下,也放声大哭起来,声音沙哑,似喉咙处有物梗着一样,呼哧呼哧的如风箱般抽动。
锦依脸上出现追思,想起才年逾四旬便已青丝如雪的曾安筠,“曾徒弟医术高深,我跟从她时候虽不长,但得她倾囊相授,也得了一二曾家的真传……若叔母信得过我,我能够开些调度的方剂。如果服下见效,或许我有七成掌控将琛哥儿的痴症治愈。”
院子里的婆子丫环们之前传闻府里刚返来的二蜜斯在验药,一回儿又闻声锦琛少爷哭嚷,这一会儿工夫竟然就好好的睡着了。再看谢氏等人出来时对锦依满脸的欣喜感激之色,无不猎奇地望向锦依。
锦依和锦如二人忙上前安抚,陪房丫环织葵也哭着道:“夫人,你别吓着琛少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