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人赞叹的是,她的腰身以下竟是一条泛着粼粼光芒的鱼尾。尾梢悄悄摆动,荡开了一片波纹。
“人间当然是可骇的。要晓得我们鲛人族长生不息,那些卑鄙的人类哪一个不妄图着捉了我们归去?”丫环说的有些忿忿不平。
“晓得了,晓得了。”怏怏不乐地答允着,只要那眼底深藏的一抹神驰透露了她最实在的情意。
走出御书房,宋良站在长廊上,看着宫墙以外的一方天空,一如十几年前曾在西蜀的丞相府里做过一样的行动。
宋良沉了沉眼眸,正色于心。
……
“人间到底是甚么模样的?”
夜凉如水,月色如钩,东离的宫墙以内灯火还未尽熄。
“宋侍郎可知汾城匪乱一向是皇上的一块芥蒂,现在交予宋侍郎,侍郎莫让皇上绝望才好。”
“公公言重了。皇上交代的事情,宋良在所不辞。”
“那人间真的有那么可骇吗?”少女的眉头蹇着一抹迷惑。
“皇上有命,劳烦丞相与主子走一趟。”
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撑着脑袋坐在石桌旁,湛蓝的如同大海普通的眼眸里氤氲着神驰和神驰。
“叩叩叩……”
“传闻迩来已经有好几位族人分开浄海在人间无端消逝了。族长也是为了大师的安然。”
“如此便有劳公公了。”
“老奴见宋侍郎面露笑容,但是在为汾城匪乱烦恼?”
宋良的目光落在那一块巴掌大的金牌上,上面刻着一个大字“景”。东离天子的名讳里就有一个景字。
“唉……”丫环松了一口气,捡起梳子,持续为少女束发。“奴婢也不清楚。”
汾城毗邻的海唤作浄海,传说浄海里保存着一个特别的种族,鲛人族。
“宋侍郎?宋侍郎。”老公公焦心的声音传进耳朵里。
这老公公他记得是皇上身边的人,此番叫住他,但是皇上另有甚么事情叮咛。
少女被她这么一说,早就失了兴趣。
宋良俄然单膝跪地,双手捧至头顶,谨慎翼翼地接过金牌。
鲛人幽居于海底,无忧无虑,长生不息。传说鲛人最贵重的是眼泪,鲛人泪所固结的长生珏更是有着长生的妙用。
西蜀天子昏庸,轻信小人奸言,竟以奸佞残害忠良。
老公公拂了拂手中的拂尘,望了望天气甚晚。
“皇上命宋侍郎立即解缆前去汾城,侍郎且行,一起谨慎。”
生杀予夺,皇命为天。丞相委曲,薄口难辩,只能以死明志,撞死在金銮殿的立柱上。
“小主子每日都要去鱼婆那边坐上半日,怎会不知人间是甚么样的呢?”
“谢皇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