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一早,从永嘉衙门的方向,如雷的马蹄声着地滚滚而来,三五名校尉身披飞鱼服,腰系鸾带,挂绣春刀,胯下健马身高腿长,威风凛冽地一起横冲直撞。
“甚好!交代常琨,让他安排安妥!”
杨鼎鑫雷霆大怒,在他辖制之下,竟然产生这类蒙麻袋打黑棍的恶性社会治安事件,并且受害者竟然是他的独子,这的确是对他这一县之令的严峻挑衅!
“官爷何事?竟然彼苍白日突入民宅?”周墨白骇怪道。
“来了来了!”门房老头刚翻开大门,还未看清来者何人,就被锦衣卫一把推到在地,不由慌道:“不知各位官爷所为何来?”
陈清扬嘴角一翘:“大人,迩来江浙一带白莲教逆匪时有动静,不如……”
老弱妇孺唯恐被奔马撞上,相互号召着谨慎走避,要晓得缇骑奔驰如飞,平凡人等被撞了也是白撞,上月就有个不长眼的小贩躲闪不及,被撞断了三根肋骨。
昨夜之事被衬着得格外暴力,周墨白被描述成终究杀人魔王,只差没把杨衙内大卸八块。那虎伥的中年男人也不晓得是何许人也,但只要抓住周墨白,总能顺藤摸瓜查出来。
“你便是周墨白?”常琨阴沉着脸喝道。
身边的余邦瑞听闻这话后也是一愣,转头不信赖地看着师父周墨白。
周墨白摸摸鼻子,讪嘲笑道:“不知几位官爷是否弄错了?鄙人温文尔雅、风采翩翩,如何能够会使逆匪?你们……你们见过这么眉清目秀,举止萧洒的逆匪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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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鼎鑫往左踱了几步,往右踱了几步,顿下来,恨恨地对站在一旁的陈清扬道:“周家小儿欺人太过,的确没法无天,陈师爷,速速唤刘捕头来,我要将这周家小儿抓起来,问他个挑衅肇事的罪名!”
“卑职是否要在牢中稍作安排,让周家小儿在内里产生点甚么不测……”
呃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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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家中也是南京勋贵,自小仗着家中权势,飞扬放肆、玩皮非常,面前这几名锦衣卫气势汹汹,倒也不放在眼里。何况周墨白乃是他正儿八经交学费拜的师父,岂容这班缇骑凌辱,刚才正要发飙,却听得周墨白涉案白莲教,不觉一惊,此事干系严峻,如果然与逆匪连累上,那即便是父亲出面也讳饰不下来,一时不觉迟疑不已,
“公子!”
众锦衣卫面面相觑,常琨怒道:“经查,案犯周墨白与白莲教逆匪有莫大干系,兄弟们,拿下!”
杨鼎鑫沉忖半晌,目光中闪过一丝凶险和凶恶,道:“先不忙要他的命,奉告周翁,谋逆之事所涉严峻,要留住他儿子的命,我要周家统统的产业1”
“要周翁拿全数产业来换他儿子的命?”陈师爷心领神会。
贩子两边摆摊的小贩们来不及清算挡路的玩意儿,被这一行人马冲撞,只见掀倒的板车,打泼的汤碗,弄翻的蒸笼,闹了个稀哩哗啦。
永嘉县衙内府西厅,几个下人在厅外吓得浑身颤栗。
锦衣卫自永乐年间起在各地设了十四个千户所,南京便有一个千户所,温州府设有百户卫所,因永嘉地理位置非常首要,乃是温州、湖州、宁波等地的通衢枢路,是以在此地驻扎了十余名校尉力士,安派了面前这位眼神阴鹫的中年男人担负小旗,乃是知县杨鼎鑫的侄子常琨。
“卑职明白!”陈清扬心中一凛,看来杨大人这回是要周家家破人亡,方解心头之恨。
杨鼎鑫眉头微皱,继而昂首道:“常琨昨日已经返来了,你去一趟,由锦衣卫将周家小儿拿下,随便栽个甚么谋逆的罪名。”
“恰是鄙人。”周墨白挤出一丝浅笑,道,“我说你们也太心急了,这校尉我也没说不去当嘛,要不等我先换身衣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