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替我送周翁归去,记得将那龙井贡茶带上二两,让周翁回府咀嚼咀嚼。”
周源客气道:“那里那里,周某能为杨大人稍尽微薄之力,已是万分幸运!”
“大人谬赞!”周墨白从速上前一步躬身道。
“但愿这杨大人此次任期考核能够获得保举,早日分开永嘉,如果送走这尊瘟神,这一万两又算得了甚么!”
家徒四壁,囊中羞怯,这话提及来毫无惭意,周墨白不由叹服,看来杨大人的脸皮……跟本身也有一比。
转头过来对身后的陈清扬道:“周翁不是外人,待会将常琨捎来的这龙井贡茶包上二两,请周翁回府咀嚼。”
“那里,周翁谦善了!”杨鼎鑫干笑几声,笑声中殊无笑意,“公子风采翩翩、器宇不凡,尽得周翁风采!”
“这宦海暗中,杨大人这还算高雅的。”周源苦笑道,“如果不从,以杨知县的手腕,我们家在永嘉恐怕待不下去,昨日查封我们家酒楼只是个警告,我们如果不识相,前面我们的米店、绸缎店、堆栈,就会一家接着一家被查封。”
府衙门口,陈清扬恭恭敬敬地送周源父子上车,才折身归去。
“……”
“杨大人客气,周某有幸!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周源道:“杨大人言重了,但有叮咛,周某必将极力为之。”
杨鼎鑫眯缝起双眼,悄悄拈了拈本身的长须,悠悠道:“这转眼就要到官员任期考核的时候了,温州府衙尹大人此次成心汲引老夫,但是周翁晓得,和这朝中那些大人物走动走动,总要有些黄白之物,才好说话。唉,老夫这几年来为官廉洁,两袖清风,虽不至于家徒四壁,但实在囊中羞怯……”
毫不夸大地说,在永嘉杨鼎鑫是翻手为云、覆手为雨!
这永嘉县城里,杨大老爷绝对是头一号人物,主簿典吏、捕快师爷,都对他惟命是从,就连温州府派驻永嘉的锦衣卫小旗,也是本身的亲侄子。
“周翁请用茶,这乃是龙井贡茶,就是老夫也少有机遇咀嚼一二。”杨鼎鑫笑容满面道,并不急于切入正题。
“鄙人恰是犬子,自小玩皮非常,本日蒙大人呼唤,便想着让他来拜见大人,沾沾大人的福分,让大人见笑了。”
“不过年青人要知进退,守端方,切不成学那街头地痞小儿,整日弄枪舞棒,不然恐怕获咎了别人,还兀自不知……”杨鼎鑫道,言语中成心偶然似在敲打周墨白。
果不其然,杨鼎鑫端起茶盏来啜了一口后,慢悠悠地说道:“提及来另有一事,本县克日碰到些难处,烦请周翁互助一二,不知……”
“父亲大人,这清楚就是强取豪夺嘛!比强盗还狠!”
永嘉衙门内院,杨鼎鑫和周源对坐在石桌前,下人上过茶后便退下了,师爷陈清扬和周墨白候在一旁。
“卑职在。”陈清扬在一旁回声答道。
“你要干甚么?”周源眉头一紧,警悟地问道,这小子坏主张一个接着一个,可别为了银子的事,捅出甚么篓子。
“那您也不还价还价,伸手就给了一万两!有道是漫天要价,着地还钱,省一点是一点!”周墨白兀自忿忿不平,小声嘟囔道。
锦衣卫在温州府设有百户卫所,因这永嘉乃是商贾要道,交通水利非常紧急,以是派下一个小旗,带着十余名校尉、力士驻扎永嘉
周源嘴角微微抽搐,但还是强装笑容,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张早已备好的银票。
杨鼎鑫微闭的双眼缓缓展开,脸上的笑意更加稠密,伸手按住周源的手:“此次得周翁互助,本县不堪感激,清扬……”
“杨大人,周某谢过,无功不敢受禄呀!”周源推让道。
“我回家画个圈圈,谩骂他……”周墨白很有信心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