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娘子缓缓端着热菜进屋了,一进门就听到散仙提了挨打的茬。
还没进小院就闻到了缕缕饭香,许是娘子感觉她是猫儿,老是隔两顿就做了鱼,隔两顿就做条鱼。这也罢了,还委得散仙每天往水池边跑,一蹲就是好几个时候,常常白手而回,总冲要着她俩嚷嚷:“塘里无鱼,早被这猫吃完了!”
开初摸些杂蔬,倒也罢了。娘子说,猫儿无食,偷些无妨。
赤鹤闻闻本身身子,仿佛是有些酒糟的味道,才厚着脸皮笑道:“神仙莫怪,我就喝了一口。”说着,伸出个指头在散仙面前晃了晃,挑挑眉毛夸大道:“一口。”
“得,费半天劲,酒又没咯!”实在四周只她一人,也不知她是说给谁听,亦或许是早已风俗了这么自说自话,见她拍拍摔得闷痛的屁股,不忘把酒壶好生的系在腰间。
身上的伤就是如许这么来的,劫了酒来,她就卧在枝桠上有一口没一口的,不晌就喝个半醉,因而就有了摔下树枝那一幕。
厥后寻些鱼吃,也不究查了。娘子劝,猫儿本性,吃就吃了。
纵是旁人眼里也知这必是猫妖了,开业大吉的日子撞上猫妖,再没有比这还不痛快的事情了。
说来讲去,也就还是个孩子心性。
一声醉呵,扰了山间鸟兽的午梦。
因而闲暇之日,就教她练起一书一画,学些平常术法,不求通天遁地,但求修身养性,平常护个身也是不错的。
“我才不是野猫。”她全然不管散仙如何说教,仍然细细的挑着她的葱花,“你们在这一日,我就没有做野猫的份。”话里喜滋滋的尽是对劲,把散仙说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,更惹得娘子笑意甜甜的,柔声让散仙闭嘴了去。
不过酒铺的店东倒是毫不客气,明显是不欢迎她这位“客人”的,更有些卤莽的轰了她出去。赤鹤转头朝他喝了一声“没规矩”,而在他听来不过也是一声平常的“喵”叫。
可现在她是胆量大了,有如出入自家门庭普通。散仙无法,只当本身养了只野猫作罢。垂垂日子长了,赤鹤仿佛长了些知己,在外寻到珍奇稀药,也晓得拿给散仙献个灵巧了。
“打?谁要打谁呀?”
赤鹤嘿嘿笑笑,她当然不是没知己的货,不过逞一时口舌之能。因而又对散仙说:“我这眼睛是续命奇药,不如你挖一只出来,给夫人吃了去。”
这四周住着一名散仙,恋上了一世凡人女子。结婚后,寻了青崖山这么个安生安闲的地儿,想隐乐一世。不过那散仙怕是宿世欠了赤鹤一屁股债健忘还了,这辈子轮着她自个儿找上门来了。
“哪来的野猫,去去去!”
实在她也不是打不过这群家仆,只是散仙说过,如果本身教的术法用在了欺负人上,那她今后再没鱼吃了。
“没知己的货!内心念的都是甚么!”
明天闻这香味,应是娘子又做了鱼。赤鹤实在好想抱着娘子的大腿,撒娇说能够不吃鱼,咱换个平淡点的,吃个肘子也是一样的。可娘子终归是迟迟暮里人,一头白雪还能记得给她做鱼,她已经非常满足了。
“咕噜――”清酒顺喉而下,湿了半片领口。毕竟是撒了半条命偷来的酒,味道当真是更醇厚一些。
她记不起,散仙也未几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