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是我。”海珊的抓起一张长梯,渐渐的放下,梯子不轻,她有些吃力,大寒天的已是额头见汗,气喘吁吁。
梁羽挺了挺胸:“为了见心然一面,我没甚么不敢的。”
交谊不坠又如何?终是难全。
梁羽的心砰砰真跳,祝心然太大胆了,不过也恰是如此奇特大胆的女子,才敢女扮男装,书院肄业,他才有机遇与她熟谙,相伴三年,结下存亡相随,不离不弃的深厚豪情。
“弟乃凤凰,遨游九天,栖梧桐,食练实,饮醴泉,兄乃雉鸡,有翅难飞,居草窝,食虫埃,饮浊水,然雉鸡之志,一定不如凤凰,只要你是至心,我何惧之有?”
“啊……这……”梁羽吓了一跳,爬祝府的墙,这是他千万不敢想的。
梁羽:“不不不,哪怕等一辈子,我也情愿,又如何会生她的气。”
冷巷较宽,双手伸开,也抵不到两边墙壁,无可攀登。
“海珊……”梁羽昂首,看到海珊趴在墙头上,欣喜的叫道。
摊开纸张,约有三尺见方,上面详细的画了全部祝府修建漫衍图,各有笔墨讲解,乃至祝府的保护力量、位置、巡回线路,换防时候,都说得明显白白,重点标注了两人相会的那一角墙根与祝心然的闺阁。
“如何,梁公子不敢?”海珊嗤笑。
“能得心然如此厚爱,梁羽哪怕当即身故,也无怨无悔。”
士族世阀,高门大邸,高墙分开了两个天下,不但隔了两人的身,更斩了两人的情,不被士族承认,梁羽哪怕倾尽一世的尽力,也难靠近那高门内半分。
“现当代上,士族百姓,等阶清楚,你我身份分歧,结义之事,将不容于天下士族门阀,梁兄敢还是不敢?”
时近晌午,天终究不再那么冷,梁羽好受了一些,肚子又咕噜咕噜响,买过两张大饼充饥,持续在祝府劈面的布棚劣等候。
若只是兄弟之情,同窗之义也就罢了,书院毕业,本身的批评极高,谋了一个官身,有了晋升之路,自可全了这兄弟交谊,不受停滞。
海珊把一张折好的纸交到梁羽手中,娇俏的笑道:“我家蜜斯啊,只说了一句话。”
海珊:“这可不是我想的,是我家蜜斯的主张,这几天为了这两张梯子,我家蜜斯但是费经心机,想尽体例。”
初春,气候尚未转暖,东风虽没有北风砭骨,也冻得行人直颤抖抖。
梁羽绕着祝府转了一圈,来到指定的位置,看着三四人高的院墙,有些傻眼。
海珊笑得有点古怪:“请梁兄挥翅登墙一见。”
梁羽转过身,这声音听着有点熟,这面庞看着也不陌生,稍一沉吟,才幡然觉悟,冲动的抓住小丫环的手:“海珊,你是海珊。”
梁羽认当真真看了几遍,将纸中统统深记脑中,珍而重之收起画纸,藏在怀里,远远分开祝府大门。
海珊:“我家蜜斯还惊骇,让你等了几天,怕你活力呢。”
梁羽借了一户人家的布棚,稍挡北风,身上衣衫不薄,站了一早上,整小我也早冻僵了。
到了下午,街上行人渐少,一个娇俏的小丫环从祝府偏门出来,东张西望,看到梁羽时双眼一亮,用心到另一条街道,绕了一圈才从前面靠近梁羽。
“那好,位置我家蜜斯画在上面,我不能久呆,得归去了,你别让我家蜜斯久等了。”海珊转回身后的街道,又绕了一圈,才回到祝府。
“梁公子。”小丫环轻声叫道。
当时之语,自不是为了爬墙相会,而是意有所指,发愤立愿,现在看来,高墙表里两六合,凡人岂能企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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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头来却连祝府的大门都进不了,一面难见,更别说向祝府提亲,与祝心然结为连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