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那盐水渐渐地凉下来,南宫仪就端过盆子挪到床边,瞄一眼那伤口,啧啧感慨,“这射箭的人程度不赖,再往这边挪一寸,你这小命儿可就玩完。”
不对,这小子的眉头让面具给遮住了,说不定他皱了,她没瞥见!
耳边仿佛能闻声嘶嘶的吸气声,可谁晓得却没有如她所愿的响起。
这但是在涓滴没有麻醉的环境下啊,宿世再艰苦,麻醉药还是有的。
忙完了这统统,已经畴昔了足足两三个时候。
她本身则端着一个盛着浓盐水的小碗,拿了块纱布,去给耶律玄的伤口消毒了。
归正等会儿拔箭头的时候,比这个要疼上千百倍。
“让我干甚么?”完颜烈瓮声瓮气地问着,语气非常不耐,他总感觉这女人是在戏弄他,公报私仇。
刚才在外头叮咛人的时候,他就便儿洗了,还多此一举干甚么?
她这是要干甚么?
见血垂垂地止住了,南宫仪才拿来完颜烈筹办的羊肠线,穿针引线,给耶律玄缝合起来。
完颜烈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女人把伤口又给撑大了,看着主子身材已经在模糊颤栗,他疼得心肝儿都颤了。
叮地一声,南宫仪把那沾满了血肉的箭镞扔进了一旁的银盘子里。
“好!”他重重地点点头,表示他明白了。
完颜烈一见主子疼晕畴昔了,顿时大惊失措,吼怒一声,“你这该死的女人!”
“不消!”那人仍然冷冰冰的话,噎得南宫仪回不出话来。她忿忿地骂着:美意当作驴肝肺,等会儿疼死你!
宿世里做如许的手术,起码得四五小我,现在可端赖她了。
“让你洗你就洗,那么多废话干吗?”南宫仪非常讨厌这类不拿消毒当回事儿的男人,回身就把完颜烈那双大手给摁到了那盆还滚烫的浓盐水里。
完颜烈只得上前,只要触及到主子的性命,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。
利刃划动皮肉的声响,清楚地传入耳朵,让她这个见惯了血肉的人,也忍不住心头一颤。
完颜烈被烫得龇牙咧嘴,故意想骂她几句,却见南宫仪一脸当真地给耶律玄的伤口消毒,一肚子的怨气只得都咽下。
“我的手才洗过。”完颜烈不想理她,冷哼道。
相了相那伤口,南宫仪手起刀落,利索地在伤口上划出了交叉的十字线。
“忍着点儿,一会儿必定疼得你哭爹叫娘的。这儿又没有麻醉药。”她嘟囔着,心想早晓得宿世该多研讨些中医的,不过也幸亏小时候被爷爷逼着学过,比起平常中医,她的程度还是不低的。
耳边听得完颜烈咯吱咯吱地攥拳声,南宫仪适时地打住了话头,轻咳一声,趾高气扬地叮咛完颜烈,“你,过来。”
她愣了愣,旋即笑了,“小子,别嘴硬。有多少硬汉都扛不住这剔骨削肉之疼的。”
“等会儿我拔出箭头,你拿着洁净的纱布压住伤口。看你块头大,劲儿估计也小不了。”
“你如果不来,我一小我可干不了这活儿。”
因为伤在胸口,南宫仪只得让完颜烈悄悄地抱起耶律玄的身子,一层一层地绕到后背处,给他包扎结束。
南宫仪不由昂首看了那人一眼,就见面具后的眸子清澈果断,仿佛储藏着无穷的力量。
做好了消毒这一步,南宫仪拿过在盐水里浸泡过的匕首,在那人脸上晃了晃,阴沉森地笑了,“我要拔了,要不给你含块纱布?”
完颜烈也顾不上骂人了,从速拿纱布捂住了耶律玄的伤口,下大劲儿摁住。
只不过她没有甚么怜悯之心,下刀涓滴不手软。这时候可不是矫情的时候,一个踌躇,就有能够导致血液喷溅,会出性命的。
她可不信这小子凡胎精神的就能扛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