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牛家没有井,采薇家倒是有一口辘轳井,还不晓得哪辈的先人留下来的。
不好,这莫非真的是时疫?
李氏也看出来了,忙道,“家里另有几只鸡,神婆如果不嫌弃,我给您逮两只。”
除此以外,并无值钱的家伙。
采薇不等李氏叫她,忙提了木桶打了一桶凉津津的井水。
采薇放下瓢,担忧地看了眼李氏,“大娘,这就给铁牛哥哥喝吗?”
采薇吓了一跳,从速冲进铁牛家院里。
牛神婆提着,笑得满脸褶子,批示着大毛、二毛给她清算行装,她则腾出一只手撮了把香灰递给李氏,“把这个兑一碗井水,凉凉的给孩子喝下,明日就好了。”
牛神婆歇了半日,闻声世人七嘴八舌的话,脸上喜得冒光,从地上一咕噜爬起来,就往屋里挤,“都让让,神佛的东西可不是你们能懂的。”
她内心有些七上八下,却仍然堆满了笑,看着李氏,“这孩子成日上山打猎砍柴的,怕是惹怒了山神了。现在我已经求神仙宽恕过,在家里歇几日也就好了。”
像李大娘如许的人,除非没人能治铁牛,能够她才会情愿让她尝试一把。
见李氏谢过她以后光忙着照顾铁牛,好似忘了她的诊金一样,牛神婆急得身上出了一层黏糊糊的汗,搓着两只湿漉漉的手,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,“大妹子,这孩子你好好照看着,天热,我就不在这儿叨扰你了。”
再说,李大娘也不让她插手啊!
李氏忙跟着,前后院几个婶子大娘的也都相帮着,一炷香的工夫就逮了两只肥肥的老母鸡。
把李氏的头放正一看,那面色,那症状,和昨儿看的铁牛一模一样。
采薇闻声隔壁李大娘喊了声“我的儿”以后,就没了声气,吓得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。
说不定那土拨鼠就是山神变的呢。
只是低着头,特长抹着眼角。
捆了腿,李氏把那两只母鸡递到牛神婆手里。
他们所说的脏东西,估计指的是撞客着的东西。
李氏擦拭洁净铁牛嘴角的血渍,回过身来忙赔笑,“大热天儿,还让神婆您亲身跑一趟,实在是过意不去。”
李氏先把那香灰从衣衿里刮下来,放在一个黑粗瓷碗里,端着那碗就去了采薇家取井水。
早在来的路上,她就听快嘴的大毛、二毛说了,李家值钱的物事都被刘一贴给坑走,到她这儿还能有甚么?
她情不自禁迈步就要去看看,可刚走一步,陆瑛就喊住她,“你这个时候先别畴昔,免得又招人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