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,见信安好。”
军医们也是男人,背井离乡,在虎帐里一住多年。找军妓也是常事。
梅娘内心涌起熟谙的酸涩痛苦。
程望内心一沉,脸上的笑容尽数褪去,持续看了下去。
早逝的爱妻裴婉如,是程望内心最深的伤疤。十三年了,仍然未曾愈合。略微碰触,便痛彻心扉。
川柏立即噤声不语。
“我不想口出恶言。”程望皱着眉头,声音冷硬:“梅女人别再胶葛不休,快走!”
但是,自她暴露自荐床笫之意后,程望就对她不假辞色,不睬不睬,冷若寒冰。
她喝下迷药,一睡就是半日。醒来以后,腹部里的恶疮已被割除,伤口被细心地缝合,敷了伤药,包裹着洁净的纱布。
他是六品的医官,有资格独住一个营帐。营帐里堆满了医书和各式药方。榻上的枕畔,放着一个木匣。这个木匣子里,放了厚厚的一摞信。
程望双目泛红,以袖掩面。
“爹,我不想孤负一身所学。我已和大伯父说过,我想插手太病院的测验,我想做大楚朝第一个女太医。将爹传给我的医术传承下去,发扬光大。”
和昔日分歧,这封信格外厚一些,大略一看,竟有五页。
洁身自好,十三年如一日。
“我只愿孑然一身,请爹成全女儿的心愿!”
程望眼睛一亮,浑身疲累尽去,快步走到床榻边,翻开木匣,拿出最上面的一封信。迫不及待地翻开信。
……
惠民药堂。
一开端,军妓们背后里暗里闲谈,总会拿此事来讲笑。光阴久了,没人再讽刺程军医了。取而代之的,是对程军医亡妻没法言喻的希冀和羡慕。
洁白的月光下,程望俊美的面孔冷酷如冰。
“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,我已回了程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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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都是女儿程锦容写来的信。
有如许密意专注的夫婿,便是年青早亡,也值得了。
程望站了半晌,平放心境,才进了营帐。
如妹抿唇一笑:“好,你坐诊行医,我替你抓药。”
这人间,女子为亡夫守节是美德。肯为亡妻守节的男人,又有几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