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锦容浅笑着应了。
贺祈等人出入卫国公府,是等闲常事。对着一群贵妇,半点都不拘束。
江尧躺在床榻上,床榻边围着一堆女子。
郑清淮冲朱启珏挤眉弄眼。
叶凌云:“……”
这个少女,年约十六七岁,杏目红唇,肤白明艳。眉眼间和江尧有几分肖似。恰是江尧一母同胞的姐姐,卫国公府的嫡二蜜斯。
程景安看着笑容如花的堂妹,内心直忧愁。
程景宏坐到床榻边,拆了纱布,细心看伤处。
所谓美色,毫不止是少女。漂亮的少年,亦如明珠灼灼,一笑间令民气旌摇摆。
角落处恰好有一桌两椅。
……
叶凌云拿出折扇,哗地扇开。
六旬不足头发斑白的卫国公夫人,年过四旬雍容端庄的卫国公世子夫人,另有江尧的五个嫂子和两个姐姐……
天真的容堂妹啊!
该死!
卫国公世子夫人和颜悦色地说道:“犬子不慎落马受伤,幸得小程大夫脱手救治。江家高低,不堪感激。本日特地请小程大夫来为犬子复诊。妾身也想留下,不知可否?”
便如东风拂过湖面。
诊脉免不了手指相触。
一边说着,一边站起家来,为贺祈查抄头部。
世人都在看着程景宏,江二蜜斯的目光,也落在程景宏俊朗端方的脸上。
贺祈无声一笑。
真是厚颜无耻啊!
贺祈和程锦容相对而坐。
程锦容定力过人,并无半分羞臊或内疚之举,落落风雅地回了一礼:“贺三公子如此礼遇,着令我们兄妹受宠若惊。”
朱启珏翻了个白眼,干脆拉着叶四去了江六的床榻边。
淡淡的药香异化着少女的幽幽体香,沁入鼻息间。
贺祈目光扫了一圈,瞄中了角落处的桌椅,很有规矩地扣问:“我到那边坐下,烦请程女人替我复诊如何?”
被这么一双敞亮的黑眸凝睇,很难不耳热情跳。
以是,他们本日为甚么要来?
此时的我,尚未被谗谄毁容。此时的我,还未落空家人和统统。此时的我,还是意气风发的贺三公子!
一双少幼年女相对而立,浅笑对视,仿佛是一幅绝美的水墨丹青。
程景宏定定神应道:“留下无妨,不过,不成出声。待我复诊结束,才可扣问。”
不过,这也不是甚么轻易的事就是了。女眷们都围在床榻边,实在没他们的安身之地。最后,只得和叶四一起,委委曲屈地伸长脖子。
程锦容温声道:“外伤可见,内伤倒是看不见的。偶然当时没甚么,过一段光阴,反而会垂垂闪现。你既感觉不适,就得格外留意。定时复诊才是。”
非礼勿视。
程景宏从未经历过这等阵仗,被众女子盯着,很快额头就冒出了精密的汗珠。施礼酬酢时,一向略略垂着视野,非常谨慎守礼。
没人道的表哥!
叶凌云心中哀叹连连,连摇折扇的表情都没了。
程锦容也没甚么可羞怯的,手指搭上了贺祈的右腕。凝神半晌后收回击:“贺三公子脉像安稳有力,应无大碍了。”
主子你还要脸不?
感激彼苍,令我重得重生,让我一睁眼,就见到了你。
朱启珏和郑清淮一点都不刻薄地咧嘴大笑。
叶凌云带路甚么的,当然是玩闹之举。卫国公府的管事利索地在前带路,盏茶工夫,到了江六公子的寝室。
震惊焦灼悲忿仇恨交叉而成的各种庞大狠恶的情感,此时现在化为无尽的光荣和非常的高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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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木冷静移开目光,一会儿看屋顶,一会儿看空中,就是没看本身的主子。
卫国公府开了正门,一行人迈步而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