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景安碰了个硬钉子,摸摸鼻子,很快闭了嘴。
永安侯夫人脸上余怒未消,神采阴沉。
出人料想的是,竟是永安侯夫人张口痛斥裴绣:“住嘴!你在这儿煽甚么风点甚么火!锦容在药堂义诊,行医治病,不得闲空。如何就成了无情无义冷心冷血了?”
“母亲!”裴璋用力闭上双目,又展开,目中闪着一丝哀思和自苦:“你到底在瞒着我甚么?”
裴璋展开眼,没见到程锦容的身影,内心倏忽一沉。
她是用心要激愤永安侯夫人。
说完,一怒回身,拂袖而去。
“宫中的皇后娘娘,为何会有容表妹的画像?”
裴绣委曲不已,气得红了眼眶,扭身跑了出去。
裴绣憋了一肚子闷气,气冲冲地到了床榻边,不等裴璋诘问,便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长串:“大哥,你就别等了。程锦容不会来了!听闻你受了重伤,她不肯来裴家为你看诊,还说你要看诊,就得本身去药堂。这等无情无义冷心冷血的女子,你何必还惦记取她……”
这是发自肺腑之言。程锦容说来,没有半点内疚。
裴绣:“……”
程景宏神采庞大,点了点头。
现在才发觉不对劲,也太痴钝了吧!
裴璋泛白的俊脸,愈发没了赤色。
别说是亲舅母,就是浅显的长辈,如此冰脸相对冷嘲热讽,也非常失礼。程锦容不会不知这一点,清楚是用心为之。
耳根终究平静了。
闻名都城的纨绔恶名,在昨日以后,应当换做幼年有为英勇无双了。
容表妹晓得此过后,会是甚么反应?是心疼他受了伤,还是会为贺祈夺魁而高兴畅怀?
裴绣被气得说不出话来,一双杏目狠狠地瞪着程锦容。
裴绣跺顿脚,重重哼了一声,扭身走了。
程锦容神采淡然,冷然相对,气势涓滴不落下风。
程锦容目中闪过一丝讥削,淡淡说道:“是啊!不必忧心。不管我说过甚么做过甚么,‘宽弘大量’的舅母都不会和我计算。”
一番诘问,一句比一句锋利。
最后这一刀,贺祈实在部下包涵,未出尽力。不然,以贺祈的技艺,便是木刀,也与利刃无异。
程景宏兄妹三人看在眼里,也觉心惊肉跳……如果永安侯夫人被气出个好歹,当众昏迷,于容堂妹的名声总不好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