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皇后听得心惊肉跳,脱口而出道:“裴钦心狠手辣,万一他要杀你灭口,该如何办?”
前尘旧事,回想起来源历在目。程锦容声音低了下来:“我幸运逃去边关,改名易姓,和我爹重聚。”
“当年的事,怪不得你。你生性仁慈柔嫩,对亲人少了防备之心。落入裴婉清和裴钦的算计中。”
裴皇后忍不住又哭了。
裴皇后越看越爱,越看越是欢乐,忍不住伸手,悄悄抚摩程锦容的脸庞。程锦容抿唇一笑,没有转动,任裴皇后抚摩脸颊。
程锦容深深地看了裴皇后一眼:“宁为玉碎,不为瓦全。”
“厥后,裴家满门被斩。娘在宫中他杀,临死前写了一封血书给皇上。还让李公公救我一命。”
是啊!不是梦,统统都是真的。
“娘,我不怕死,你怕不怕?”程锦容轻声问她。
“锦容,娘对不起你。”裴皇后一边哭着,一边倒置来回地说着这几句:“是我对不住你。”
她的女儿,已经长大了,长成清艳无双的大女人了。
“从今今后,裴钦得听娘的号令行事。不然,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他!”
至于最后这一桩……
程锦容微微一笑:“我说的是悍不畏死,不是真的要去送命。以是,娘不消担忧。我会好好地活下去,娘也会好好活着。”
裴皇后泪眼恍惚,已看不清程锦容的脸庞,只听到她和顺又果断的声音:“娘,我已经做了医官,进宫到了你身边。今后,我再不会容任何人欺负你一星半点。”
就是下一刻让她闭上眼,也值得了。
裴皇后:“……”
程锦容握住裴皇后冰冷的手:“娘,我连着几晚,都做这同一个梦。梦中的景象,历历可见。由不得我不信。”
裴钦是裴皇后多年来的恶梦泉源。她的悲惨运气,皆由这个兄长而起。她对他的惊骇,几近被刻进了骨子里。
裴皇后的情感终究安静下来,开端诘问:“锦容,在裴家这些年,你过得如何?有没有欺负你?另有,裴钦将这桩奥妙瞒得严严实实,你是从哪儿晓得的?”
“生下六皇子,也非你所愿。”
“我不怕死。怕死的人是裴钦。”
“我借着及笄为由,回了程家。裴家人的反应,证明了我梦到的统统都是真的。那一日,裴钦到药堂来找我,我直言挑破此事,并以奥妙相胁……”
“奥妙曝露,我们母女大不了一个死字。有裴家满门一同陪葬,也不算亏了。”
“这些年,你心中没有一日不惦记我这个女儿。娘,你没有半点对不起我。你是天底下最和顺的母亲,最慈爱的亲娘。”
裴皇后吸吸鼻子,停了抽泣,仔细心细地打量程锦容。
“是他们心机暴虐,将你困在裴家密室,以我的安危相挟,逼着你做裴婉清的贴身。”没有你,我不成能在裴家内宅安然无忧地长大。”
裴皇后声音颤抖起来:“锦容,我不怕死。可你还幼年,还没碰到敬爱的男人,还没嫁人生子。生射中最夸姣的事你都未曾经历过……”
“冯嬷嬷是娘的奶妈,晓得娘身上有一处别人不晓得的胎记。”程锦容声音还是轻温和缓:“娘突然见到冯嬷嬷,错愕失态,埋没了十几年的奥妙被揭穿。”
过了好久,裴皇后才心对劲足地收回击,轻声叹道:“锦容,我到现在都感觉本身飘飘悠悠,像做梦一样。”
程锦容抬眼看着裴皇后,轻声道:“娘,你信不信人有宿世来生?”
程锦容脸上的笑容褪去,斑斓的脸庞闪着冷凝和断交的光芒:“裴钦当年设下这一局,就是看准了你的仁慈温软,也拿准了你舍不得我这个女儿的性命。他将你当作棋子摆布,是为了二皇子,更是为了裴家的繁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