蜜斯两日前发热醒来以后,就变得古怪起来。
粉色的轻纱帐幔,绣着美人的屏风,打扮台上放着精美的金饰匣。
额上盗汗涔涔,呼吸短促混乱,心跳狠恶,似要蹦出胸膛。
尘封在心底的影象袭卷上心头,没了当年那般撕心裂肺的痛苦,只余淡淡的酸涩和悔不当初的恨意。
白芷还待再说甚么,程锦容已迈步而去。
蜜斯夙来好性子,对身边人最是暖和。此时眉眼沉凝,透出凛然的寒意。她竟无勇气和蜜斯对视,只得低头应了声是,退了出去。
白芷那里肯退,陪笑着说道:“奴婢还是留下服侍蜜斯吧!”
这个金饰匣是宫中御赐的珍品,共九层,每一层皆有三格,内里放着华贵精美的金簪玉钗耳环玉镯。
程锦容抬起眼,目光安静淡然:“多谢舅母操心,不过不必了。我筹算回程家停止及笄礼!”
程锦容一向对白芷信赖正视,视为亲信。
前来探病的人,十足拒之门外,一个都不见。就连永安侯来了,也不肯见。整日说不了几句话,对着身边的丫环也没了昔日的随和亲热,神采冷酷,目光冷然。
二皇子与储位失之交臂,大皇子被立为储君。裴皇后他杀身亡,六皇子沉痾而逝,永安侯犯下欺君之罪,永安侯府满门入了刑部大狱。
程锦容对两个丫环的眉眼官司视若未见,不疾不徐地迈步进了内堂。
……
白芷等了半晌,见主子沉默不语,有些惊奇,摸索着说道:“蜜斯,奴婢去倒杯热水来吧!”
她仰仗着高超的医术,活死人,医白骨,短短几年间,成了闻名边关的神医。
自住进永安侯府的那一刻开端,她就成了永安侯佳耦手中的棋子。他们用“驯良亲热”,编织了一张密密实实的网,将一无所知的她困在永安侯府内宅里。用以管束宫中的裴皇后……
一袭青衣罗裙的清艳少女动也未动。
能获得永安侯夫人如此亲热慈爱对待的,除了嫡出的五蜜斯,只要程锦容。
深爱她的爹娘,都为了她而死。国仇家恨,只凭她一人之力,如何能报?
永安侯夫人有些惊奇,主动上前,握住程锦容的手笑道:“你身子总算是好了。再有半个月,便是你的及笄礼。我已经叮咛下去,命人筹办及笄礼。今儿个就要写请柬了……”
阿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