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五指紧握,因为过分用力,指尖泛白,
地痞不成怕,就怕地痞有文明。
“黄家的死士在我眼中,算不得诚意。”
宋言脸上的肝火,垂垂散去,
“戋戋一个黄家,我还未放在眼里。”
即便是言语上的胜负,都不想等闲让对方占到便宜。
可惜,被黄家算计谗谄,终究分崩离析。
“大当家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,到底有甚么图谋,无妨直接亮出来?”
难不成是顾玲?
这青城山,倒真是卧虎藏龙啊……林陌已经给了宋言很大的震惊了,这瘦子,脑筋矫捷思惟清楚,口齿聪明,且临危稳定……
郑钱点头,
“而是为宋侯谋一条青云路,也为青城山谋一条活路。”
郑钱垂首,目光落在残局的棋盘上,黑子死伤无数,仅剩下一些零散散落在棋盘上,面对阵容浩大的白子,唯有病笃挣扎。
是因为掩耳盗铃?
“那你说个屁啊。”
宋言沉吟,欲要回应,郑钱俄然回身,背对着他,声音愈渐暖和,
“兵者,诡道也。攻心为上,攻城为下,心战为上,兵战为下。”
两人眼中锋芒毕现,谁都不甘逞强。
郑钱长身而起,脸上满盈着猖獗的神情。
见宋言沉默不语,他抬起石桌上的茶壶,将宋言身前的茶杯填满,笑道:
这青城山匪寇的大当家,不但学富五车,还精通棋艺。
“粗茶陋水,还望宋侯不要嫌弃。”
从黄景口中得知有关顾家的本相,郑钱这才铤而走险,想为顾玲谋齐截番。
“暗箭伤人一事,此一时彼一时,宋侯也杀了我一线天很多兄弟,此事也应当相抵了吧。”
他明显是黄野生在青城山的一条狗,为何俄然又反噬仆人?
“你威胁我?”
宋言眉峰微亮,将手中的黑子放在棋盘上,虽没法窜改黑子落败的局势,却仿佛给了黑子一线朝气,
“掩耳盗铃也好,掩耳盗铃也罢,大当家何不敞开天窗说亮话?”
一向以来,郑钱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势在和宋言扳谈,仿佛已经将存亡置之度外。
宋言不假思考,将茶水一口喝下,如同豪饮,还未细细咀嚼,茶水已滚入腹中。
除了长相不受旁人爱好以外,确切也没有太大的缺点。
既然秦般如果筹马,那就有等价互换的能够。
“你的诚意,应当是先将秦般若放了。”
筹马?
宋言开门见山,开口便提及秦般若,一则是想确认秦般如果否安然,二则是想摸索这青城山大当家的底线和态度。
在宋言的印象中,山匪暴徒,多数是那种五大三粗,满脸胡渣,浓眉大眼的壮汉。
宋言不置可否,冷哼一声,
这是黄家的诡计,还是有甚么启事?
郑钱举止淡然,再次为宋言满上茶水。
“宋侯杀我青城山懦夫已稀有百人,关押我夫人和三弟,此行……宋侯若能安然下山,加官进爵,亦是囊中之物。”
这不过是郑钱在以故事,讽刺聂琰自欺欺人罢了。
当年,顾家保卫海州,其麾下将士勇武非常,所过之处,寸草不生,所闻之人,无不是胆怯心惊,退避三舍。
倒是能够收为己用,至于这大当家郑钱,笑里藏刀,若被他谦逊俊雅的表面所利诱的话,指不定会死的有多惨。
“不过,大当家暗箭伤人的本领,倒是不错?”
宋言字字诛心,郑钱内心苦笑,打算赶不上窜改,
郑钱,身姿笔挺,右手执黑子,迟迟未曾落下,仿佛在思虑棋局上的应对之策。
不知为何,宋言在听到郑钱报告这个简短故事的时候,发明他的情感颠簸狠恶,是两人针锋相对已久,从未呈现过的。
“并不是威胁。”
郑钱眼中闪现出一抹戾气,又敏捷散去,若不是他早有筹办,那晚就死在火海中了。
“若不能下山,又何止是鬼门关走一遭?”